平阳郡主拉着宋如韵往里走,南宫奕顺理成章地被晾在了一边,不悦地挑了挑眉毛,几步跟了上去。
茶楼很大,底楼皆为来客,当中设了雅座,每个雕漆梅花案几上,都摆着把隐泛光泽的紫砂茶壶。
再往上便设了个高台,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端坐于其上,面前摆着一展方桌,桌上一块醒木。
宋如韵顿时来了兴致,寻了个靠窗的位置,既有阳光,又有习习凉风,十分惬意。
南宫奕自然也是跟着坐下了。
只有平阳郡主兴致勃勃地去请教茶楼老板,向他打听这里有什么好茶。
说书人讲的是江湖的快意恩仇,南宫奕却觉得这和他的经历有几分相似,眉峰微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空杯子,不时神色漠然地望向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宋如韵。
宋如韵完全被吸引了注意力,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台上那位老者,连杯中茶水被她不觉间饮尽都未发现。
等她端着杯子仰头往嘴里倒时,却发现一滴水都没出来,下意识扭头看向南宫奕,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下一刻便伸手拿过她的杯子,往里添了杯新茶。
宋如韵脸色微微发烫,再次饮茶时却不像方才那般随意了,而是掩着云袖,轻轻抿了一小口,又将茶杯轻放到桌上,然后端庄地坐好,视线不由自主又被说书人吸引过去。
又人轻轻敲了下窗子,南宫奕转头看去,陌颜一张焦急的脸映在了窗上,用口型对他道:“殿下,有事。”
南宫奕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宋如韵,见她听得入迷,并未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于是轻轻碰了碰宋如韵的胳膊,低声道:“我有事先走了,你到时和韵儿一起回去。”
宋如韵看都没看就连连点头,敷衍地应着。
南宫奕屈起手指在她额头轻敲了下,叹道:“没良心。”
南宫奕前脚刚走,后脚南宫漠就走了进来,似乎早有预谋般,一下子就找了宋如韵所在的这桌。
宋如韵正看得起劲儿,蓦地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视线,微蹙着眉抬头望去,在见到南宫漠那张妖冶阴寒的脸时,表情一下子僵住,随即又扯着嘴角挂上一抹笑。
“三皇子怎么有空到这种地方来了?”宋如韵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听说这里新开了茶楼,所以来看看,竟遇见韵儿了。”南宫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见宋如韵因自己挡住了她的视线而略感不快后,连忙从她身前挪开,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韵儿,我买好茶叶了!”平阳郡主边喊着边从远处跑过来,见到一脸冷意的南宫漠后,笑容瞬间僵住,扯着嘴角叫了声“三哥”,而后便低垂着脑袋,抱着茶罐不敢再出声了。
“阳儿也来这里玩儿啊,三哥看你不像是喜欢喝茶的人啊。”南宫漠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平阳郡主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低垂着头在心里默默揶揄:“我看你更不像喜欢喝茶的人。”
宋如韵听见他如此刁难平阳郡主,轻笑着道:“如韵也不是很喜欢喝茶,不过是偶然进来看两眼,倒被那说书人吸引了注意力。”
南宫漠神色微滞,见自己无意间的话将宋如韵也连带着暗讽了,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淡声道:“本皇子倒是懂得点儿茶道。”
宋如韵秀眉微挑望向他:“是吗?那如韵可要好好请教三皇子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