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见女儿死后都得不到宋景明的原谅和厚待,顿时悲从中来,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声音尖利地道:“老爷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绝情!那妾只有与雅儿同去了!”边说边作势要朝一边的柱子撞去,幸好宋景明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来人!拉住她,别让她发疯。”宋景明厉声喝道。
立刻有几个家丁上前,将看着已然神志不清的李氏制住。
宋如韵在门外将这一幕看了去,心中也是一阵酸涩,不仅是心疼父亲,也有些同情起宋静雅和李氏来。
于是快步走进了宴厅,来到宋景明跟前,言语恳切地道:“父亲,雅儿她是宋府的二小姐,生前不知道受了什么对待,死后也仍未得安宁,若她真犯了大罪,这等惩罚也是够了,恳请父亲厚葬妹妹。”
宋景明有些惊讶地望向她,不知是在欣慰他这女儿的格局,还是在心疼她的心软,终于长叹了口气,点头应允。
李氏见宋景明松了口,稍稍平静了些,却依旧满是敌意地盯着宋如韵,狭长的眸子里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狠厉。
“既然厚葬,那便好好准备一番,三日后下葬。”宋景明沉声道。
说罢,一甩袖袍走出了宴厅。
宋如韵注意到他离开的时候微微转了头,朝宋静雅尸体这边瞄了一眼。终究是有些不舍吧,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
宋如韵心里一酸,她虽然知道以宋静雅的性子,迟早会出大事,却没想到她付出的代价竟然如此之大。
李氏见宋景明离开了,在家丁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抬手指着宋如韵的鼻子道:“别以为你帮雅儿说话,我就会感激你,雅儿如今这副样子,都是拜你所赐,我祝你每夜梦中都与雅儿相聚!”
宋如韵神色淡淡,看向李氏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同情,念及她痛失爱女,懒得同她争吵。
白芷看不下去了,伸手去拉宋如韵的衣袖,小声催促着她离开。
宋如韵回头看了看白芷那张快皱成一团的小脸,终于转身朝悦园走去。
“小姐,您这样做值得吗,李氏就是个白眼狼。”路上,白芷愤愤地道。
“没什么值不值得,可怜她罢了。”宋如韵淡淡答道。
转眼间已过两日,宋府的厅堂挂着白幡,下人披麻戴孝,众人来此吊唁,即使不相熟的,到此也免不了表示惋惜。
李氏跪在女儿的棺木前,哭得抽抽噎噎,听到来往之人如此论议,心中悲痛更甚,几次哭晕了过去。
宋如韵和宋若风也是一身孝衣,直挺挺地站在大厅旁侧。
宋若风是第一次亲身经历亲人离去,若往早算,他母亲在生下他后便离开了,不过那时他没有记忆,因此对这个在自己生命中缺席的母亲,并无太大的悲痛之感。
虽然他对这个二姐,也没什么好感,但总归都是在府中长大的,每日时常碰面,如今她离去得如此突然,让他大为震惊。
宋如韵不时悄悄打量着自己弟弟的神色,见他稚嫩未退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悲伤,于是低头轻声安慰道:“若风,你别怕,生死是寻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