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府中新修的青石小路,步履轻盈地走到了正堂之中。
“韵儿,你终于想起我了。”南宫奕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
宋如韵不知他在做什么,只看到屏风后隐隐一个狂乱地拿东西砸着书案的影子。
“南宫奕,你拆家呢?”宋如韵忍不住走到跟前,查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南宫奕见她来了,嘿嘿一笑,伸出满是木屑的手便要去摸她的脸。
宋如韵嫌弃地闪身躲开了,仔细一看桌案,才知南宫奕在做木雕。满桌尽是碎屑和因施力不均匀而四分五裂的木块,无语地扶额,对他道:“二皇子,你应该重视天赋这种东西,不要强求。”
南宫奕听见这话,不死心地又是一刀剁了下去,木块被崩到地上,落在宋如韵脚边。
“韵儿!”南宫奕连忙蹲了下来,将木块捡起拍在桌上,关切地问道:“没砸到你吧?”
“南宫奕,之前给你的金创药粉,还有吗?”宋如韵轻声问道。
南宫奕大惊:“伤得这么重吗?竟然要上药粉。”边说边再次蹲了下去,撩起裙摆查看她的脚腕。
宋如韵连忙退到一旁,顺便踢了他一脚,淡声道:“不是我,有人受伤了,那药重新配制很费时间,所以上你这儿拿点儿。”
南宫奕听罢,顺手往袖中一掏,将一个精致的瓷瓶塞到她的手中,低声问道:“这次韵儿所为何人?”
宋如韵很快便抓住了重点:“是个姑娘。”
南宫奕“哦”了一声,放下心来,并不关心是哪家姑娘。
“我先走了,当中缘由有空再告诉你。”宋如韵边说边将药瓶收了起来,抬步便往外走。
南宫奕不满地拧了拧眉头,在后面喊道:“韵儿,我同你一起!”
宋如韵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不必。”
南宫奕看着案上七零八落的木块,只觉心中闷着一股火,手起刀落,木块又碎成一片渣子。
家仆看着满地名贵的紫檀木屑,实在觉得心疼,在南宫奕离开之后,偷偷将木屑扫到一块收了起来。
宋如韵拿到金创药后,便乘着马车去了沉府。
一路上她又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刚才忘了问问陌颜在哪儿了。
雨后路面有些泥泞,宋如韵能感觉到车轮与地面黏在了一起,行得有些吃力。
终于到了沉府,宋如韵说明身份和来意后,便被守门小厮放了进去。
隐隐听见身后两个小厮小声议论:“二小姐向来不得宠,怎么竟结识了丞相府大小姐?”
“本以为是二小姐是个不争不抢的软柿子,如今看来并不简单。”
宋如韵微微蹙眉,虽然沉思卿是庶女的名号,但她以为即使为庶女,当爹的位高权重,自然不会亏待女儿,像赵灵儿和宋静雅不就过得挺滋润。
可这沉思卿,却看起来毫无地位和威信,连下人都如此嚼舌根。
果然,宋如韵由丫鬟引着进了沉思卿的卧房后,竟发现她躺在床上,连血迹斑斑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身上只歪歪地搭着一条薄毯,整个人横躺在床上,只有薄薄的一片。
再一转头,方才给她领路的小丫鬟也早已消失不见。
偌大沉府,竟无一人来照顾这个重伤在床的二小姐。
宋如韵连忙走到床边,见沉思卿面颊通红,唇色却是惨白如纸,紧闭着双眼,不时几声微小痛苦的呻吟传来。
宋如韵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只觉温度烫手,想来应该是伤口没得到及时处理,感染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