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还黑着，罗旺将所有人叫起来了。
“速度起来！去找白兰山的羊群！你们今天都要发财了！”
罗旺嚷着，扎德过来说：“除了一辆吉普，所有车都发动不起来了，那两个混蛋，昨天夜里防冻液忘记加。”
罗旺挥去落在睫毛上的大雪片子，低声说：“天亮之前，得找到羊群。”
罗旺叫了胖子说：“就一辆车能用，你跟着那男的去前面探探。”
“带上他们。”在胖子上车前，罗旺又塞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爱打架的壮汉，另一个是胖子朋友。
胖子看出来，罗旺一点儿都不信任黑衣男人。
“羊头我要带着。”黑衣男人自然也展现出了自己的不信任。
后备箱满的，好几桶汽油，没地方放只能搁前排，一车坐不下，胖子朋友不愿意挤着，下去了。
“他要是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别犹豫，直接干掉他。”罗旺又低声嘱咐了壮汉一次，他虽然莽，但还是很听罗旺话的。
“你们要当心，万一遇到狄信，别被端了，赶紧和我们联系！”
戈壁滩草坑多，新雪遮盖了之前的痕迹，没路只能盲开，车子开的快还好，稍微慢点可能就陷在哪个坑里出不来了。
“到处白花花的，眼睛疼。”壮汉打开音乐，激烈的摇滚音乐传来，惹的一直闭目养神的黑衣男眉头微凝。
他晚间不怎么睡觉，此时又被吵的心烦，尤其是这首音乐。
上一次听到它时，他的掌心被匕首穿透后钉在地上，血淋淋的，动手的那女人哼着的就是这个调。
他当时被蒙着眼睛，看不到她的长相，只知道她是外国人，汉语说的很僵硬。
“你看看你，不过就是一只弱鸡，你们中国人，都是弱鸡……”
女人大声笑着，离去时傲慢的说：“让一个人失去战斗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这样，你该感谢我教会了你。”
“见过这把匕首么？”黑衣男从工装裤侧边兜里拿出一把匕首，背刃上有个缺口，像是被子弹打过，最特别的是它的刀柄，缠着藏语经文。
开车的胖子看了一眼，摇摇头。
壮汉将它拿在手里掂了掂说：“没见过，你可以问问扎德，他认识沙考阿拉合活佛，活佛手下各个都是狠人，善用这类近身武器。”
黑衣男将匕首收了，沉默。
一路向东。
“差不多就是你说的位置了。”胖子拿着望远镜向前看了看说：“前面确实有羊，不知道是不是。”
“车太吵，惊了羊，我们下车走。”黑衣男说罢下了车，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壮汉挂在身上的卫星定位仪和通话器。
北极星还挂在天空中，天终于开始蒙蒙亮了。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壮汉问。
“嘎巴。”黑衣男答。
“你不是藏民，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壮汉好奇的很。
黑衣男没回答。
胖子走的气喘吁吁：“汉藏混血的？有藏名也有汉名？我就是！你汉名叫什么？”
“有狼。”黑衣男突然蹲下，机警的看着正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