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旺哭的极其狼狈，吓的嘴里发苦，胆汁都翻上来了，脱力的坐在地上，知道自己暂时捡了一命。
狄信蹲在那年轻画师身边，将他身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除了一支作画用的笔，其余全都是笔杆形状的细长杆，关键是有几只藏的位置很奇怪，狄信却了如指掌，全都拿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藏着这种东西？”罗旺也不确定狄信会不会回答，但还是问了。
“这其实就是袖里剑，只不过他自己改良过，这样的伎俩我不是第一次见，自然知道。”狄信说。
刚才他看到那男人朝着活佛方向去的时候就确定了，只不过这男人也没想到，门后还躲着一个他。
狄信仔细看了看之后，在那男人下颌的位置找到一处接口，将他脸上的皮撕了下来。
见识过秃鹫撕人的过程，罗旺以为自己不怕的，但狄信用力拽那男人脸皮的时候，罗旺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恶心。
“你真的比我想的变态多了！狄信，我真的宁可自己从来没有招惹过你！”罗旺偏开头，直到一张贴合度很好的皮被扔在他面前的地上。
没有预想中血淋淋的场面，那男人竟然还有另外一张脸。
“也是奇遇，在这里遇到我，是你运气不好。”狄信轻声说，顺便看了一眼那男人肩膀上的刺青。
19．
“永别。”狄信心里默念，毫无波澜。
就是这个人，在基地时就一心想要杀了所有竞争对手，看不爽有人能进步飞快，甚至要超过他，所以就数次下黑手。
这其中，自然包括狄信。
狄信也曾吃过他袖里剑的苦，但好在伤的不重。
狄信割开男人袍子的袖子，从他手臂上拆下来了一只简易微型弩，虽然就是很小一只，但射力也很惊人，十米内能用这种细长的弩箭射穿人的太阳穴。
在弩上装备好的弩箭头泛着黑绿色，应该是被什么浸泡过。
有毒。
屋里仅有一张椅子，应该是活佛的仆从守夜时用的，很简单，但好在有个靠背。
狄信将罗旺摁在椅子上，扯了更多的哈达将他结结实实的捆在了椅子上。
“你要干什么……”罗旺问这句话问的嗓子都要哑了，直到手掌被扎穿，用的就是从那年轻画师身上拿到的弩箭，连手心带大腿一起刺透。
罗旺疼的像是被击穿了头部的蛇，疯狂的骂娘，浑身拧起来，但又被椅子控制着不能肆意翻滚。
“你手上的伤好的比腿快。”狄信说。
之前被他用匕首刺穿的伤已经就剩下个疤痕了。
狄信说着将一块布扔在罗旺的伤口上，这样可以很好的遮挡鲜血，接着又在罗旺开口之前，将他另一只手也钉在了他大腿面上。
“啊——”罗旺的惨叫被塞进嘴里的哈达堵回去了。
狄信怼的很用力，罗旺忍不住干呕，但是又完全吐不了，只能无效呼吸着，眼睛瞪得溜圆，脸都憋红了。
狄信将罗旺几乎逼近窒息边缘，十几秒后，等罗旺稳定了许多，他才冷漠的望着罗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拿掉布之后，如果你继续尖叫，那我就割断你的脖子，明白么？”
罗旺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但为了示意自己明白了，还是用力点点头。
狄信将堵着他嘴的布扯了，罗旺果然不敢再叫，深吸一口气，缓了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剧痛，他的嘴唇都白了。
关键是，他能感觉到剧痛，却看不到伤口，这又凭添一份恐惧感，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痛苦等着他。
“你想干什么……”罗旺又问了一遍。
狄信平静的后退两步，到达刑讯的最佳距离，这样可以给与已经承受巨大痛苦和心理压力的人一些缓和，更方便他们开口。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狄信还算表现出了几分耐心。
罗旺后悔的要死，他为什么要说知道怎么去英奈尔公司的事？以为这种筹码能用来谈判的，没想到却成了这个结果。
罗旺忍不住哭起来：“我真的，从来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以为你就是个杀人狂，没想到你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一个还算强壮的大男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这种情景狄信也见过不少了，之前他帮助教官审讯的每一个人最终都会达到这样的效果。
只不过，时间问题罢了，像罗旺这样坚持了不到一分钟的，也是罕见。
当然，被“夸奖”是变态，也不是第一次的事了，在基地训练的后期，狄信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
直到他的教官也说出这个词，一边奔跑一边大喊着等等他，最后不可思议的看着狄信毫不犹豫的乘坐直升飞机离开，还站在门边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笑容。
实战时，将教官丢在敌军包围过来的火力圈里，狄信估计是基地第一人。
但死人没办法开口控诉，所以这件事也就只有狄信知道，教官则是不幸“阵亡”了。
让一个人用付出生命的代价学会如何尊重别人，也算是生动的反向一课。
“我的教官临死之前，吼出的最后一句评价，就是变态。”
狄信举起手里的匕首，确认它的刀刃是锋利的，重新看向罗旺，嗓音低沉的说：“你可以开始说了，在遭受更多的痛苦之前，说出来最好。”
罗旺眼睛闪着泪花说：“我说了，你会不杀我么？”
只要狄信答应，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刑讯，会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他，这种时候了，保命是唯一信仰。
狄信倒是也实在，直接回答：“不会，因为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了。”
罗旺都要哭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啊？
“那我要怎么才能活下来？”罗旺还在不死心。
狄信说：“没有可能。”
终于，罗旺也急了，大吼道：“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狄信依旧平静：“无非是痛苦的拖着不能死，但最后还是会死，和痛快的死的区别。你要知道，痛苦的不能死，这样的情况，我能让你保持四五天，甚至更长。”
罗旺嗓子都裂了的大吼：“狄信！你到底讲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