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旁边的人要追上来,江晚吟索性下了车,牟足劲朝着旁边林子里跑去。
灌木丛的草都快要长到了腰部,很快,就看不到她的踪迹。
江晚吟见身后的两个人没有跟上来,顺着林子走。
天,逐渐暗下来。
晕黄的路灯若隐若现,看似不远,实际上走路的话,还是遥遥无期。
次日的清晨,大路上多了几辆车子。
还有不少警车出动。
“赶紧去找,找不到谁也别想给老子回来!”
许粤忙活了一晚上,嗓子都喊哑了。
收到顾宸的消息,让他寻找江晚吟的下落到现在,已经整整八个小时过去了,然而眼睁睁看着天逐渐亮了起来,还是没有江晚吟的任何消息。
这个死女人,究竟能跑哪里去?
“许少……”
许粤正看着手机,给顾宸回复消息。
他没有那么多耐心,“有屁就放!”
“咱们抓住了两个人,应该是带晚吟小姐离开的那两个。”
许粤收起了手机,牙齿咬住烟嘴,呼出来大片的烟雾,眯着眼睛审视着被警官带走的两个人。
他把嘴上的烟吐在地上,直径朝着两人走去。
两个人已经被看管起来,低头耷耳,十分懊恼的样子。
“江晚吟呢?”
许粤停在二人面前。
那两个人看到许粤的时候,身子跟着缩了一下,声音打着颤,“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许粤看到两个人,眯起危险眼睛,勾着唇角,“你们再说一次。”
“我们真的不知道……”
他们面露苦楚,只好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带差的。
“许少,还找吗?”
许粤看了眼没有边际的灌木丛和树林,神情难得严肃起来,“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许粤是不喜欢江晚吟,可这是顾宸交代的事情,现在他出不来老宅,只能交托在自己身上。
如今,和他想的差不多。
江晚吟不是单纯的消失。
而是,有人从中作梗!
没有找到人,说明人还活着。
不一定是坏事。
而另一边走了一夜的江晚吟,刚刚从郊外走到市中心。
她身上沾染了灌木丛枯叶和泥土,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双腿累的厉害,在路上她不敢耽搁,须得亲眼看到团子,她才能真正的安心。
好不容易来到医院门口,江晚吟直奔住院区的儿童科。
长长的走廊里,全部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看病的。
孩子躺在男人的怀里,孩子妈妈拿着玩具逗着孩子开心。
虽然在医院,可也能够感受到一家人的幸福和安乐。
“真是不得了,孩子被抽那么多的血,身上的血都差点被抽干。”
前面有人在议论着事情,因为离着太远,江晚吟听不太清楚。
“后来孩子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人的身体里没有血,还能活得了嘛,当然是断气了。”
其中一个小护士可惜的直摇头,“我见了那孩子最后一面,脸就像白墙一样。”
“这可是触犯法律的。”
小护士也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权势滔天。”
什么权势?
什么死了?
前面她没听清楚,后面也是断断续续的。
江晚吟听的一知半解。
而前面一群人大概整理好了小孩子的东西,直接仍在担架床上。
那张床上有个小小的身影,看样子,也不过是几个月大,不过此刻却被盖上了一层白布。
谁家的小孩?
这么小就去世了,孩子的爸妈肯定要难过的不行。
江晚吟左右看看,并没有看到孩子的爸妈。
不止怎么,她鼻头也有些泛酸。
她想团子了。
“这位女士,请让一让。”
几个小护士见江晚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还直掉眼泪,尤其她身上脏兮兮,行为举止都异于常人,像极了在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人。
江晚吟缓过神后,才发现自己挡路了。
她忙往旁边移开了半步,侧过了身子,好奇问了一句,“孩子的爸妈呢?”
“谁知道呢,我们也不清楚。”小护士也很可惜的道。
“那你们是要带他去哪里?”
小护士叹了口气,“反正医院的意思是让我们先去帮忙火化了,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们不清楚。”
就在小护士想要离开的时候,江晚吟忙上前跟了几步,“等等。”
于是她把手腕的,带着她名字的手链摘了下来,“这个我也用不上,留给孩子吧。”
就当是,陪伴孩子一程。
也不枉他来了人间一趟。
小护士们拿走了手链,也不敢耽误时间,离开了。
江晚吟来到前台,询问护士有没有萧佑宁的住院信息。
前台看了一眼,是有住院记录。
可是今天刚刚被人安排出院了。
江晚吟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应该是病情不是很严重,所以被父亲接回家了。
不过被带回江家的话,团子就安全了。
可她再也走不动,只好先靠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休息片刻。
一晚上没睡,困意很快袭来。
她陷入一片黑暗和混沌中。
那是很黑的房间里,萧睿抱着团子,可他脸上没有带着半点笑意,江晚吟奔跑过去,下一刻萧睿伸手直接掐在团子的脖子上。
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出现不正常的紫红色,因为无法呼吸,只能拼命的挣扎,挥动着小手小脚,可就算这样,也无法激起男人一丁点良心。
萧睿的手青筋冒起。
可见用了多大力气。
江晚吟跑过去的时候,团子已经断了气。
萧睿没有松手,他直接把团子丢尽了火坑。
孩子身上被点燃,很快烧成了一个火球。
江晚吟哭的嗓子都哑了。
拼命的伸手,即便那团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小姐?”
江晚吟感觉身子很沉重,醒不过来。
只感觉到有人不断叫自己,推自己身子,她猛然惊醒,睁开眼看到的是张叔那张熟悉的脸。
她忙抓住张叔的手臂,哑着嗓子询问道:“张叔,团子,团子……”
张叔脸上流下两行清泪,不忍心直视江晚吟的脸,带着哭腔缓缓道:“大小姐,要节哀。”
节哀是什么意思?
江晚吟困惑的看着他,咧开嘴一笑,“张叔,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和晚吟开玩笑了。”
张叔把一件小小的衣服递到江晚吟的手边,不忍心直视她的目光,“团子……它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