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没有声音了,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秦霜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明明没有过去很长时间,可对秦霜来说,无一不是一种煎熬。
她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可也确实期待顾宸接下来的反应。
无论他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对秦霜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门外再次响起了声音。
是宋景行的笑声。
“怎么,顾总是做不出选择?”
顾宸还是没有说话。
宋景行继续道:“这就是人的贪欲,有了人上人的生活,就还想要爱情。可毕竟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这就要看顾总是要金钱还是爱情了。”
秦霜闭着眼睛。
心里有个声音在嘶吼:宋景行说的不对,顾家是顾家这么多年以来的心血,从小到大,这早就是顾宸身上的担子,是他从小到大的使命。难不成让他牺牲自己家族的一切,去选择自己的一己之私?
外面宋景行的话还在响起。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宋某人不过是个商人,市侩,不折手段,这些外面形容我的词,想必顾总也听说过,什么名声,什么权利,我也根本不会在乎,我只求遵从本心。”
不用看,秦霜也是知道顾宸现在经历怎么样的一种痛苦,她抓住门把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可她如果贸然这么出去的话,顾宸无论做出怎么样的选择,都会伤及到他的自尊。
她绝对不能出去。
外面宋景行的声音依旧响起。
“我给顾总十秒钟的时间,十秒钟足够选择了。”
可宋景行还没有倒数,顾宸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你会对她好吗?”
秦霜的心一沉。
松开了握紧的手。
她站在原地,耳边轰鸣作响,只觉得自己胸口的心快要跳出来,身子软的一塌糊涂。
几乎在瞬间,她就清楚了顾宸的选择。
秦霜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力气一点一点被抽离,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对自己说:如果自己在顾宸的位置上,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都是正常人的该有的反应。
每个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对……
秦霜不断的劝慰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外面似乎还有声音,可她再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面前的门开了。
秦霜抬头,看见宋景行走了进来。
她转过身,背对着宋景行,不让自己低落的情绪被他看见。
“刚才,你都听见了?”
秦霜突然间好恨宋景行。
她即使知道了最后结果,可当她亲耳听见顾宸的回答后,还是会忍不住心痛。
还是会忍不住伤心。
如果没有听见的话,是不是这种痛感会轻一些?
“问你话呢?”
身后传来脚步声,见秦霜不说话,宋景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秦霜的肩膀。
可下一刻,秦霜转过身,宋景行伸出去的手还愣在半空中,他默默收回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尖。
可目光没有偏离,始终盯在秦霜的那张苍白疲惫的脸上,还有红着的眼眶。
明明很难过,却还在忍着。
蠢女人!
看到她如此,宋景行顿时没有了玩下去的心态,索性直接摊牌,“实话说吧,无论他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在这次事件中,我都不会对顾家出手。”
秦霜在听见前面一段话时,还面无表情,可当他将所有话说出来后,秦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蓄谋已久的泪水直接滑下来。
宋景行不明白秦霜流出来的泪水,明明已经不打算对付顾家,她还是哭了。
让顾宸做选择,很现实的东西,他不过动用了一点小手段,让秦霜亲自听见而已。
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顾家不是那么简单,顾宸更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做出损害顾家的事情。
秦霜嫁过去,不会受到极度的偏爱。
宋景行让她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偌大复杂的家族,没有了顾宸保护,会再次受伤。
他不过是把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秦霜面前。
可面前的女人,非但没有接受现实,反而泪水流的越来越多。
他见过开心地她,生气地她,可面前的这个因为委屈愤怒而不停流泪的秦霜宋景行没有见过。
这突然来了一下,宋景行也慌了神。
他从桌子上抽出纸巾,本想给秦霜擦拭着脸上泪水,却被她一把给推开。
秦霜还是那副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忽然,她张口说话。
低沉的嗓音像是被破旧的罐子闷过一般,带着浓重的鼻音。
宋景行不过是想让她看清楚现实,并不是为了自己要怎么怎么样。
“你说……”
宋景行始终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这就是人性,我懂,如果我是顾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是你哭了。”即便这就是真相,她也接受不了。
“是,我很难过,可这与顾宸没有一点关系,是我自己的心在作祟,无论顾宸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接受。”秦霜掀起眼帘,眼睛里一片黯淡。
“但是他最终还是让你伤心了。”
秦霜双手捧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懂,怎么会明白。”
她哭的很伤心,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委屈、不甘、还有对命运的妥协。
全部都在她的泪水里。
宋景行上前一步,抓住秦霜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
秦霜满脸都是泪痕,糊了一脸,碎发紧贴在脸颊上,只能用狼狈不堪四个字来形容。
他拿起桌子上的纸巾,一点一点帮秦霜擦拭着。
可无论他擦拭的多干净,还会有新的泪水涌出来。
“我还有句话,没有告诉过你。”
听见声音,秦霜并没有抬起黯淡的眸子,眼睛里死灰一片。
宋景行将她碎发别到而后,将周围的泪痕擦拭干净,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动作也是轻柔细腻。
他说:“人性不可控制是不是?”
这是之前他之前对秦霜说过的话。
可是他还有下一句话。
“人性在于心,而人心凭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