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以转身对他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意:“谢谢暗魈先生的出手相救,您可以回去了。”
他挑了挑眼眉:“方才还哥哥长哥哥短的,这么顷刻间就变了称呼,真是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啊。”
他将手抄在裤兜里,酷酷的跟在我的身后,此时酒店里一个穿着迷彩装的男人朝他敬了个礼:“少尉!”
他随即回了一个军礼。
我顿时有些愕然,这家伙看上去吊儿郎当的,竟然还是少尉,果然人不可貌相,不过瞧他的模样也是个兵痞,毕竟有一部分权贵人士,会将自己不成器的儿子送到机关去历练一番,而这些人显然是被优待的,否则他昨天也不可能出现在酒吧的包间里。
“喂,别再跟着我了!”
“这里不太好打车,要不要本大爷送你一程。”
“不必了,少尉!”
他掏了掏耳朵,随即上了一辆越野车,扬长而去,留下汽车尾气的气息。
果然,我等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等来一辆出租车,而此刻丽丽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Tina,你现在赶过来没有?”
“我……我尽量的往那里赶。”
“不是尽量,是一定,今天请的都是圈内一线摄影师、导演,你可别迟到了,让人家误以为你是耍大牌呢,以后咱还真那么在裙子里混?”
“我知道了。”
“快点啊,我们都等着你呢。”
挂掉电话后,我焦灼的看向路边,此时那辆越野车竟然去而折返,落下车窗后,露出暗魈那张带着坏笑的脸:“上车吧,还愣着做什么?”
无奈之下,我只好上了他的车。
“几分钟?”
“什么?”
“你的时间。”
“八点之前赶到,现在已经是七点四十。”
很显然我要迟到了,毕竟从这里到水塔河如果一路畅通无阻的话,要用半个小时,更何况还要通过高架桥,而过了七点半之后,高架桥则显得有些拥堵。
“系好安全带,坐稳了。”
“你……你要做什么?”
他随手拿出一个墨镜扣在我的鼻梁上:“哥哥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极限速度。”
他猛然踩下了油门,只听轰隆一阵声响,整个车子以超快的速度飞驰,路边的树木急速的向身后倒退,犹如电影快进时模糊的光影,很快便将同行的车辆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吐了起来,胃里一阵一阵的泛酸。
暗魈为我拍了拍背,随即递给我一条口香糖。
我愤愤的瞪了他一眼,随即从包包里掏出几张老人头递给了他:“打车费!”
他皱了皱眉:“爷帮人办事,从来不收钱。”
“那我就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随即起身,摇摇晃晃的朝着剧组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了暗魈戏谑的声音:“爷就喜欢爱吃螃蟹的女人。”
听到螃蟹这两个字,我胃里又是一阵翻涌,以前的时候我爱吃螃蟹,所以封九枭总喜欢带我去海鲜店去吃当季的螃蟹,他负责挑肉,我负责吃,可这些温柔总是不经意间触动我的神经,后来我为了不再想起他,强迫自己戒掉了许多东西,包括吃螃蟹。
丽丽一看到我的身影,便远远的朝着我招了招手。
因为我们拍摄的内容是水塔河的风貌,而当地对水塔河保护得很好,附近并没有上铺、居民区,我们只能露天扎起帐篷,在里面完成简易的化妆。
丽丽把我拉进化妆篷内,开始为我细细的化脸妆:“我的小祖宗,你总算是来了,一会儿导演还有封总都要来,所以你今天就算是死了妈也得挤出个笑脸来。”
我心里的某根神经瞬间被挑起,一阵阵的疼痛。
我确实是死了妈,而且是因为我,她才绝望的跳了下去,这些年来,我一直遭受着良心的谴责,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孝女。
“我笑不出来。”
特别是有封九枭的时候,我能够压抑住心头的酸楚、恨意、怨气,依然不错,更别说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了。
“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就不给封总一个好脸色看?你跟他有过结么?”
我握紧了手指,微微一摇头,丽丽手中的眼线笔滑了出去,顺便在我眉骨上划了一道。
“哎吆,我的小姑奶奶,又要重新画了。”
道具师、服装师将所用到的道具、服装抬了过来。
丽丽将旗袍一件一件的递给我们:“姑娘们,快去换上。”
发给我的意见白色的旗袍,纽扣是珍珠做的,领口绣着银色的丝线,而下摆则绣着一直孔雀,孔雀上的羽毛摸上去跟真的一样,羽毛根部则坠着各色宝石,看上去很是华贵。
丽丽见我们穿好衣服后,又没人发了一把与衣服颜色相称的纸伞。
“姑娘们,待会儿咱们就袅娜的在河堤上一扭,定然美死人。”
小可看了一眼我身上的旗袍,顿时不满道:“丽丽姐,你也太偏心了,凭什么Tina穿得那么华贵漂亮,我们身上的旗袍这么普通?”
“人家Tina可是封总点名的模特,你们几个就是来配菜的,有这个机会就该谢天谢地了,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小可的脸因为羞愤而红透了,只是拿眼狠狠的瞪了我下。
彩排就要开始了,我撑着白色绣着江南烟雨的雨伞走在大堤上,此时是江城的初冬,冻得人瑟瑟发抖,但是长期的职业素养,让我没有片刻的发颤,很优雅的走到了尽头。
“很不错!封总,您瞧瞧。”
封九枭并没有去看摄像机里的我,只是将眼眸落在我的身上:“我相信我的眼光。”
摄影师与导演几人,立刻露出意领神会的表情,这令我何不自在。
下一段则是坐船游湖,初冬的江城水面还未结冰,但是冷气丝丝的从水里往外冒,令人忍不住打寒颤。
我拍完之后,便开始跟小可交换船只,她朝着我伸出了手:“Tina姐,拉我一把。”
我犹豫了片刻,随即伸出了手,没想到她猛然一用力,我整个人从船上栽了下去,冰冷的河水瞬间从四面八方灌入我的口鼻,寒冷攀爬在我的身体,令我瞬间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