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的心里满是惶恐,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是我发泄悲伤、愤怒的时候,我必须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尽快的找到简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当晚,我便乘坐飞机抵达澳洲。
许言放下手头的工作前来接机。
我一下飞机,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他,高高瘦瘦,镜片下是深陷的眼窝,看得出他最近因为简墨的事情很是焦虑。
“Tina,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jams。”
“小孩子难免顽劣了些,你帮我照看了这么多天,已然很好。”
许言看到我一脸的疲惫,便道:“你先去休息一下,警局若是来了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我心里记挂着简墨的安危,摇头道:“直接带我去警局吧。”
我到底是太过疲惫了,在舒适的车子上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似乎有人为我盖了点东西,醒来之后,便看到我的身上披着许言的西装外套,而他正安静的看着我:“醒了?”
“谢谢。”
我将外套递给他,随即推开了车门。
澳洲那边的警署人员出了名的傲慢,对平民百姓,特别是外来移民者简直不屑一顾,可是在看到许言的那一刻,那些工作人员立刻恭敬起来,而且眼神里甚至带着几丝忌惮。
“孩子找到了么?”
“许先生,我们正在努力。”
我立刻道:“我能不能看看监控?”
“许太太,请稍等。”
我见他们误会了,便纠正道:“抱歉,我不是许太太。”
他们的眼神微微错愕,随即调出了监控。
只见简墨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他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带着墨镜,看上去酷酷的,而手里拿着一本书。
“帮我放大一下。”
当画面被放大时,我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本地图路标手册。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对警署人员说道:“有没有查查火车、飞机场的监控?”
他们显然有些诧异:“我们国家是有规定的,这么小的小孩子是不能单独乘车、坐飞机的,所以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
我太了解简墨,他的小脑袋瓜灵活,就没有想不出的招儿。
许言见我一脸的笃定,便开口道:“帮她查一查。”
警署人员立刻将各个交通关卡的录像掉了出来。
到了晚上,我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眼睛干涩。
许言将盒饭推在我的面前:“吃点东西,不要饿坏了自己,jams若是找到了,还需要你的照顾。”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不饿。”
找了这么久依旧没有找到他的身影,我的心在慢慢的崩溃。
“Tina,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他。”
“许先生,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肩膀吗?”
他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肩头,我将身子靠在他的肩膀上,安静的看着电脑屏幕。
“Tina,如果你想哭便哭一场。”
“不,jams不会有事。”
许言伸出手想要拥抱我,但最终垂下了手。
我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
半夜三点的时候,监控室里传来了消息:“Tina小姐,我们发现了可疑的线索。”
我立刻起身走了进去。
警署人员指着大屏幕道:“这对儿夫妇似乎一直出现在各个关卡的屏幕之中,而且他们的手中拖着一个大箱子。”
他们随即将一个镜头放大,只见那个箱子露出了一角,显然就是简墨拿的那本地图手册。
我顿时愈加的忧虑起来:“你是说,是这两人拐走了我的儿子?”
“Tina小姐,不要担心,我们正竭力的寻找这对夫妇的下落。”
在没有找到简墨的身影时,我的心是悬着的,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心就像是坠入了深渊,更加的惶恐不安。
许言担心我会被累垮,便带着我回到了出租屋。
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大床上,失落、委屈、悲伤……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许言为我端来了晚餐,可我并没有吃,便睡着了。
睡梦中,我梦到了简墨,我刚把他生下来的那一会儿,他很瘦弱,而我的奶水不好,只能买奶粉给他吃,可是他好乖,每次吃完奶,都会乖乖的睡觉,从不吵我。
等他大一点的时候便会说话了,第一次听到他喊我妈妈,我激动的泪流满面。
有一次他跑回来问我,他为什么没有爸爸,可是看到我湿了眼眶,他再也没有问过这种问题。
我的墨墨在小小的年纪就学会了照顾自己,帮我分担忧愁,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比他更乖的孩子。
睡梦中,我依稀觉得那双软乎乎香喷喷的小手正摸着我的脸。
“墨墨,不要闹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空空的,顿时心里失落透顶。
我打开手机后,里面全是轰炸式的信息。
我怕丽丽太过担心,便打给了她:“丽丽,我已经回国了。”
“哎呀,小祖宗,你这是要吓死我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吸了吸鼻子:“没事……”
“连我都瞒着,是不是封总欺负你了?我跟你讲,别看我爱钱,可他要是欺负我姐妹,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饶他!”
我心里似乎流窜着一股暖流,但不想让丽丽跟着我担心,便勉强的笑道:“真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那你好好歇着,至于封总这边……我咬咬牙还是能够顶得住压力的。”
“丽丽,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呸!死女人,这么见外?行了,你好好歇着吧,我去处理一下。”
我随即起身,正在走廊里洗脸时,却听到身旁的两个女人议论着。
“听说没有,最近有两个变态杀人狂,专门拐骗了小孩子,带到僻静的地方杀了。”
“哎呦,这是可怕,这种人怎么总是拿着小孩子出气?”
“谁说不是了?听说昨天警察找到的时候,小孩子被大卸八块装进了行李箱里。”
“啧啧啧……想想就觉得恐怖。”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视线忽然清晰,又忽然模糊。
此时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喂?”
“Tina小姐,请您到警署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