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离又看了一眼妆婆，这人怎么看也没那么大年纪啊，难不成这一身皮相是自己塑的伪装，可横看竖看都有些违和，“易鹤之前和我说，玥王手下有个妆婆，及其会易容，像极了戏文里的‘千面狐’。你说她是妆婆，为何我有些不信？”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战允话说了一半停下，又续了上去，“她的确是妆婆，他们遭遇仇家追杀，大哥在边关城防线上救了他们一家。后面妆婆的一个弟子还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临走前弟子告诉妆婆，一定会回来找她，但过去很多年了，他还是杳无音信。＂
妆婆这时端着器皿走了过来，苏倾离看着她笑吟吟的和战允打趣道，“那这前辈可知道自己身值万金？”
“少了。”
没想到妆婆年纪大了，耳朵倒是格外灵敏！
妆婆撇了眼苏倾离，嫌这位苏小姐见识短浅般，“西域的王有个女儿，脸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曾经用一座城池相谢，让我去给他女儿治病我都没去。区区万金算什么？”
可能除了战允和战降灾，那些找寻妆婆下落的人都不知道，这人不出面只是因为钱太少。
一座城池的酬谢在前，万金显得实在是少得可怜。
妆婆认认真真的给战允上塑容膏，“老规矩，不能遇火。”
苏倾离见妆婆手法娴熟，直接把一团黏糊糊的东西往战允如玉的脸庞上糊，看起来脏兮兮的，粘稠又恶心。
不过过了一会儿，妆婆拿着一盏味道奇怪的烛火在战允脸周围熏了一圈，战允还不适应的咳嗽了几下，接着苏倾离就看见他脸上的粘稠物颜色越发像他本人的肤色！
奇妙的手法让苏倾离瞪大了眼睛，“哇……”
“小丫头片子。”妆婆笑着点了一下苏倾离的脑门，“这本事你想不想学啊？伸着个脖子看的那么入神？”
“可以学吗？”她受宠若惊道。
“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自然教你。”妆婆的架子还是在的。
过来一会儿，妆婆揭开了战允脸上的一层多余的赘皮。
苏倾离看见眼前人的眉眼有些熟悉，眉毛老老实实的挂在眼眶上，没有斜插入鬓也没有浓如墨汁，淡淡一道，像无心的画作。
还没等他看透，妆婆的手上的战允的另一张脸就直接糊在他的脸上，“多一层，免得到时候暴露了！”
她心下有些不解，为何觉得战允刚刚的面孔如此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仔细一想居然是兰枫释的那张脸。
出于无心，她问了一句，“妆婆，你的弟子是不是也会这一张脸？”
“不记得了，我教了他许多种脸。但是这一种是他最刻苦训练的，当初是为了给一个王宫的人做人皮才要求的。”
“王宫？”苏倾离沉默了一会儿。
夜探等二人都被易容以后才算准备好，夜落了下来。乾坤寺依旧人多，来来去去不好进，战允和苏倾离决定在闭寺之后摸进去。
待礼佛之人散去，乾坤寺寂静如牢狱，苏倾离跟着战允进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