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玄琴公抓着屏风,先前对她的害怕和怀疑都浑然忘却,脑海里只剩下这首诗。
“愣在那做什么?”
慕容音雅侧过脸,美眸瞥了她一眼,倒是是不如赵月聪明伶俐。
“…是,是!”
应了一声,玄琴公连忙用她那双纤细的胳膊提起一桶新烧开的热水往浴桶里面倒,结果因为力不从心水洒的到处都是!
“大小姐,奴婢这…这个……”玄琴公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积水,冒着白腾腾的雾气,却有些站立难安。
此情此景叫慕容音雅眉头都快缠到一块去了!真是蠢笨的丫头!
她耐着性子的帮玄琴公把手里的空桶拿走直接扔到了一旁,然后整理了一下头发,“不打紧,你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本小姐怎好因此迁怒于你?”
玄琴公有些意外,但还是本分的道了谢,“多谢大小姐的谅解。”
随后,慕容音雅还是叫赵月过来把沐浴的事情准备好才顺心的褪去衣物浸入浴桶里。害怕玄琴公再做出笨手笨脚的事情,慕容音雅命令赵月站在门外候命。
玄琴公看着赵月那透入门窗的灰色人影,便知道大小姐对她已经有些不大满意了。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被赶出慕容府,否则爹娘的死因就无从查起了!
好整以暇的坐在浴桶里,慕容音雅玉手把玩着花瓣,漫不经心的问道,“玄琴公,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那站在一旁的小丫头一惊,连忙回答道,“是奴婢的生父生母。”
“哦?”她感到诧异,笑了笑,“居然不是你的养父养母,那这名字是怎么传给你养父养母的呢?”
“爹娘在奴婢的篮子里留下了一封信,嘱托了这一家人。”
“你养父养母是何许人?”
玄琴公抿了抿唇,大约在思考怎么斟酌用词。
她迟迟未语慕容音雅也不着急,她透过梳妆台上的铜镜看向自己背后的小丫头正一脸苦恼,不像是要作假。
半晌后,玄琴公抬起头,徐徐道来,“奴婢三生有幸,被曾经在沣京检察院任职过的宜大人收养,他的夫人尉氏便是奴婢的养母。”
“宜大人?”慕容音雅放下手,浴桶的水面泛起涟漪,“可是检察院的宜粲?”
玄琴公点了点头,默认了。
“那他的夫人便是…”她思索了一番,眼珠子一转,“尉君男?”
“嗯,是的。”
慕容音雅回头看了她一眼,不似说谎。
这宜粲和尉君男是青梅竹马,她一直有所耳闻这对检察院的眷侣。她还听父亲说过,尉君男原本是进不去检察院的,检察院不收女子,结果被检察院一个高官贵人说了好话,院长便同意了。
灵光一闪,慕容音雅佯装无辜的笑了笑,半开玩笑道,“那你来沣京会不会是要找找检察院的亲属呀?”
玄琴公虽然手脚笨,但脑子不笨。她一眼就识破了大小姐的试探,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人畜无害如纯良小鹿的眼神看不见一丝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