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北疆风霜刷过了,秋容从上到下都带上了凛冽的气息,与曾经那个呆呆傻傻,做事虎头虎脑的八皇子变化颇大。
越发像陛下的模样了。
谭欢好奇的伸手摸摸他胸前坚硬的铠甲,笑了笑道:“这身行头不赖啊,有模有样的,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秋容捉住她的手,自顾自的用自己两只手的温度去捂暖:“自然是宫里的消息,我一听说你要来,满心期许的等了你半个月!我之前是偷偷地跑来的,后来才得了父皇的首肯,今日是跟皇兄要求过来接应欢儿的。”
一面有些恋恋的望着她,一面伸手捉去她嘴边一点包子屑。
过于暧昧的动作让谭欢脸一红,本能的躲开了对方,而后眼角余光瞄到他手腕上和手背上都是刀痕。
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又是质问又是心疼:“这是怎么回事?你怎得还受伤了?难不成你还真的上战场了?”
秋容咧嘴一笑,直把手往里缩:“之前认识了一个哥们叫契闩,我和他一起去的战场,打的可漂亮了,这点伤可没事儿。害!这玩意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
谭欢瞪他一眼,柔声叮嘱:“这战场不是儿戏的地方,经不起受伤。今日也许是小伤,那么明日呢?”
秋容笑了,眉眼整个儿柔和下来,霎时间仿佛又回到那个做皇宫里衣饰风流的贵皇子。
“欢儿妹妹别担心,我不疼。”
谭欢还是忧心忡忡的看着他:“此事多危险啊,你兄弟血气方刚那是因为他本就是将士,心里揣着天下不畏惧死,他们的宿命便是如此。你呢?你可是皇子啊。”
“我是自己要求随皇兄亲征的,真刀真枪拼出来人家才会服你。朝中、军中,不管你是王爷还是世子爷,讲权力去皇宫讲,这里只听本事。父皇当年十八岁就征战到南储地域,可不是靠太子的身份势震慑三军。”
谭欢呆呆的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少年,思绪遥转,不知当年的秋雾明是否也是这般轩昂锐利,一如出鞘之剑。
慢慢在时间的凝炼下,重剑无锋。
寒风卷地白草折。
傍晚时分,迎着摧枯拉朽的北疆风刃,浩浩荡荡一行车马终于见到了远处模糊的城墙。
秋容手握马鞭冲着前方一指:“上官先生,前面就到了!”
言毕,他再拉缰绳掉转马头奔向队伍中间,正赶上谭欢往外探头探脑。
谭欢问道:“小容,咱们还要走多久?”
秋容吁的一声在她旁边刹住:“不急的,马上就到了。”
闻言马上就到了,谭欢忽然有种和太子久别重逢的感觉。
她一想到自己即将见到太子,心跳开始加速,咬着下唇,抓着门框的手指紧紧扣成十个白玉小结,呼吸都快速了起来。
雾明哥哥若是见到我,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
我此次前来,会不会太突然了,该怎么做好第一面的准备呢……
见谭欢一时笑一时皱眉的模样,秋容顿时感到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