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鼎香炉已然燃尽,空留余香徘徊。
“倾倾,你也别太着急了。”战允安慰的拍了拍苏倾离的后背。
“我如何不着急?”苏倾离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眼里的惶恐和不安,“三哥险些被人杀了,我在曲亭一直不知,居然是等到今日才知晓了消息。”
不知如何安抚她的情绪,战允不再吭声,深沉的凝视着她焦躁的深情。
“玲妃穷追猛打,实在是欺人太甚!”她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怒意倦着秋风潋过她锋利的眼尾,着实有几分犀利,“看来我不能让她这么安逸下去了,如此被动,枉为曾经世人对我的称谓!”
苏倾离一番话说得愤懑激动,战允半藏疑惑:“倾倾,你是想……”
“你放心。”她侧过脸,认真的看着他,“我是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此事我一人承担,到时候你便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倾倾,玲妃现在可还不能死。”
“我明白,我更知道贤王此刻在前朝的风波不断,名望日益渐增,甚至和你不相上下旗鼓相当了。”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子一扇,看着外头的落叶,“风起叶落,人非人不济,马非马不走,土非土不高,水非水不流。一泓池水若是没了一些虾兵蟹将的拍打,玲妃这多海浪怎么掀得起来呢?”
依靠在窗边的女子身段曼妙,优越的侧脸待着一抹餍足的笑意。
战允望着她,透过她凝视着院子里的落叶:“若是倾倾想到了法子,便尽管去做吧,本王永远会护着你。”
再度回首,苏倾离看着他的双眸里氤氲着欣慰与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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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筠的事传遍了皇宫,太后也知晓了此事,她左思右想,还是带着锦瑟来到了关闭已久的容华宫。
进去没有让侍女传话,太后静悄悄的推开了门,看见空旷的主殿内,南宫晔正背对着她们观摩一副画像。
“珺璟如晔,雯华若锦。”她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脆弱了,苍白无力,仿佛她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了似的,“你当初这般赞美臣妾,如今却是看都不想看一眼了。”
修长的手指仔细描摹画布上的美人,那是年轻时候的南宫晔。
初遇陛下时,南宫晔是一个粉雕玉琢,杏眼桃腮的少女,豆蔻年华的她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赞美一声。
往昔,陛下每每读到淮英胜三个字总是克制不住的嘴角上扬,他最喜欢把她抱在怀里亲昵的呢喃英儿。
但如今终究是物是人非,她和陛下再也回不去只有英儿的岁月。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谁?”南宫晔灵敏的回过头,意外的打量着太后,“太后?您怎么得了空会来臣妾这无人问津的地儿?”
任谁也不会听不出对方刁钻的语气,但太后可没有气恼,她被锦瑟搀扶着姿态端庄的走了进去。
“一日封为皇后,不得陛下废弃,你便是凌月国永远的一国之母,你身上的魄力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