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皇就是不喜欢他,他没有感觉错,韩凌一定是为了安慰他而编造的那些话吧?
想到此处,秋雾明无声地叹了口气,也完全不知有人正在地牢的门口远远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秋禾帝一身常服隐匿在光影下,看着秋雾明在梦魇中挣扎,他知道秋雾明心里装满了委屈和疑惑。
可身为一国之君,有诸多身不由己。
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秋雾明这个嫡太子,越是被众人所知的宠爱就越危险。
要么容易受奸猾之人的蒙骗捧杀,而后变得昏庸无能,消耗国之气运;要么容易被有野心的人设计陷害。如果不懂得一些人情世故,怎能学得会识人御人之术?
秋雾明是个好儿子,也是个好太子,只是太过顺逐终究是学不到真东西的。
秋禾帝轻叹一声,想起自己对皇后的承诺。许多年前,皇后怀着秋雾明的时候,他就承诺过一定会保全他们母子。
不知怎的,秋雾明梦见了二皇子,二皇子又开始说着那天的话,且一步一步地逼近,最后死死地抓着他的肩。
秋雾明烦躁极了,他已经受够了这些年对二皇子的忍耐,想要掰开二皇子紧扣在他肩膀的手指,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正当秋雾明奋力一挣时,身子猛地一坠空,顿时惊醒!
秋雾明半睁着眼睛,视线模糊中有个身影立在他的不远处,一时恍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秋雾明只呆呆地望着那个人。
直到秋禾帝出声说,“你这是在跟朕怄气,还是多日不见,已经不认得朕了?”
秋雾明这才彻底清醒,他没想到他的父皇真的来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缓缓起身狼狈地整理仪容,行礼拜见。
声音却是冷漠的,语气也不再如往常那般,平平淡淡的像陌生人。
秋禾帝没有让秋雾明起身,只开门见山道,“白白遭罪一顿鞭刑,为什么?你大殿上不说,却要在牢里待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不顾手足之情?”
秋雾明冷漠的问道,“父皇真的要听?”
秋禾帝没有说话,只朝牢房的天窗方向指了指,示意秋雾明看看天色。
秋雾明瞥了眼天色,佯装回忆,实则转念道,“那天他来找儿臣理论,秋沽名说,说舅舅谭贤之是个祸乱朝纲之人,父皇听信他的谗言,败坏了北安的国策,而他为讨父皇欢心恶事做尽却不许任何人诋毁他!父皇也是尝到了甜头,才封舅舅做丞相。还说,母后原本不配做皇后,他和当初凌月俘虏贺朝宗有染,若不是故意爬上您的龙床……”
秋雾明越说声音越小,渐渐低下头。
他不敢抬眼看他的父,因为他没有说实话,而是借着这个机会借着已死之人的口,说出了压抑在他心头的另一件秘事,恰好可以偷梁换柱。
母后的言论,已经存在许多年了,这一直是母后的心结,父皇也从不承清。
那是几年前,秋雾明还不是太子,他的父皇对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苛刻。秋雾明因想念父皇,独自一人偷偷溜进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