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却是没来过。”
清月的回答叫谭欢沉默了,其实谁看不出来呢?依他们二人的私交情谊,八皇子这样的情况太过反常。
于是,清月和上官云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谭欢苦笑一下,垂下头去:“是我…都是我。”
一旁的清月和上官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便只是看着她,不予任何话语。
半晌,谭欢轻声道:“更衣,扶我去校场吧。”
对面两个人大惊失色,连上官云都转过头来,面色不虞的劝她:“军医说了,公主当保重身体。”
可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的谭欢咬紧牙,挣扎着坐起身:“我意已决,你们再反对,我自己去好了。”
清月一跺脚,拖着哭腔上来服侍:“公主啊,你可不要再折腾自己了。这一趟若是回去了,丞相非剥了奴婢的皮不可。”
饶是谭欢满腹愁绪,扔无可奈何的坐了回去:“父亲?父亲现在比我更加伤心,又怎么会有时间来惩罚你呢?”
“…公主…”
清月不知如何安慰,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好去说皇后突然薨了的事情,便默默无言的上前替她系扣子。
“小时候听父亲说过,他和姑姑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父亲的眼里,姑姑比整个北安国还要重要三分。姑姑的眼里,父亲也是最重要的。”
谭欢任由清月为她更衣,嘴里念念有词。
“我不知姑姑的死究竟是不是如信封里所说的重病,但我知晓父亲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看着姑姑就这么草率的离开,他一定会去彻查。”
她跟前的清月叹了口气,哪来绵软的靴子:“查得到么?华贵妃已然是北安现在的皇后,她连三年都忍不了。”
闻言,谭欢垂下了眼眸,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语气里满是隐忍和难过:“我知道,被陛下钉在案板上的事实任谁也翻不了波浪。父亲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是薄弱,我要回去助他,那怕绵薄之力,也比父亲一人面对这些好得多。太子哥哥也必然是要回去保护他的母后,所以我去校场不过是为了……”
为了和小容见最后一次面。
看着自家主子欲言又止的模样,清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深深地摇了摇头,起身把她扶了起来:“公主,奴婢陪你去吧。”
雪虐风饕里,清月又抬又扶,好容易一脚深一脚浅将谭欢运到校场边时,她已经快要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小容……”
她想呼唤那人,声音却细的像在呢喃自语,被无情的寒风切成了一截一截,眨眼就倏忽消弥。眼泪热热的滚落至下巴,掉落时已然冻成冰珠,晶莹剔透。
身后传来愤怒又心疼的斥责声:“你来做什么?!”
谭欢回首,看见秋容生气的冲着她大吼:“小容……”
终于看清了眼前人,是真真切切的秋容。她瑟缩着抬头努力挤出笑容,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都是我的错,你……你莫拿自己赌气好不好?你回皇宫,行吗?我的错不该让你这样对待你自己。”
秋容缄默的看着她,半天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