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坐在旁边，看到这副情景，眼底的羡慕一闪而逝，很快就被黯然替代。
孩子们又吵又闹，大人们有说有笑，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
饭后，藿香和丁香来替白芷白芍照看良哥儿俩兄弟，让她们去吃饭，姜菀则和小勺等人收拾碗筷。
梁氏有心想再坐会儿，但看这个情景，也觉得自己不好继续赖着了，索性起身朝张氏笑道：“今日实在是沾了菀儿的光，不仅见到了老夫人，还能一同用饭，实在是晚辈的幸事。”
“夫人客气了。”张氏大气地笑了笑。
姜菀也跟着笑盈盈地道：“姐姐太客气了，日后咱们做了邻居，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呢。”
“这都不算什么，回头有什么事直接去店里找我们就行。”梁氏受宠若惊地说着，又道：“眼看时辰也不早了，也不好继续再叨扰老夫人和菀儿了，我先行告退，改日再登门拜访。”
“什么拜访不拜访的，以后都是一个屋檐下的了，低头不见抬头见，不用拘束。”张氏笑着挥挥手，示意她太客气了。
梁氏唇角止不住的上扬，“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日后我定是要叨扰的了。”
“一定。”姜菀含笑点头，遂亲自送她下楼。
把人送走了，她再回来时，明显感觉气氛都热络多了。
尤其是陈氏，直接就斜斜地往旁边一靠，嗑着瓜子含糊道：“可算是走了，有个外人，总觉得拘束的慌。”
“你呀，还真的时时有外人拘束着。”张氏含笑瞪了她一眼，说道。
嫚姐儿玩了一上午，吃过饭就开始犯困，徐氏正哄着她呢，闻言也抬头附和婆婆：“娘说的不错，应娘是要好好拘着，不然哪天怕是要成疯了。”
“哪有你这样当大嫂的，也太狠了些，怎么就能疯？”陈氏不乐意地嗔她一眼，拿着瓜子皮就要扔徐氏。
旁边晴姐儿就拽陈氏衣袖，“娘，你别扔到嫚妹妹了。”
“好好好，就你是个好姐姐。”陈氏啧了声，故作叹气。
姜菀见二嫂跟耍宝一样，也跟着笑个不停，眼角余光瞥到霍氏怀里的阿璇也睡了，遂道：“霍姐姐，你把孩子抱到里面床榻上吧，睡着舒服些。”
“好。”霍氏也没推辞，跟着花生过去了。
没一会儿，徐氏也把嫚姐儿送了过去，留下徐妈妈看着俩孩子，她和霍氏则回来了。
而这时男人那边也吃得差不多了，竹清过来朝众人行了礼，才恭敬地朝姜菀道：“夫人，爷让我来跟您说一声，县衙里还有事，他就先走了。”
“好，相公可喝酒了？”当着众人，姜菀一副关切温婉的问道。
竹清摸了摸头，道：“爷没喝多少，主要是大爷和二爷在喝。”
“那你路上伺候好了，到县衙让那边煮点醒酒汤。”姜菀叮嘱一番，才放竹清走了。
等竹清离开，陈氏才打趣她：“看看，还是咱们菀儿最惹人疼，如山临走还得特地派人来支会一声，哪像我们……”
她话才说一半，就听外面响起秦如风的声音。
“应娘，我与大哥先回府了。”
陈氏抱怨的话戛然而止，一屋子的人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脸色一囧，没好气地回了男人一句：“如山和大哥都有事，你这么急着回府做什么？”
她原本只是顺口一句问，哪知秦如风闻言推门进来，瞧着她摸了摸头，“那我……等会儿跟你一起回去？”
此言一出，屋里的女人们再忍不住，个个笑的不行。
陈氏轻咳几声，颇有些着恼地瞪他：“走走走，赶紧的，你一大男人在这等着算什么。”
“那我走了，你可不能生气。”秦如风被她搞得一头雾水，最后还是离开了。
只有徐氏，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门口，见秦如励没进来，甚至连句话也没有，眼底闪过失望，面上却轻笑着道：“好了，大家别笑了，看应娘都快钻地缝去了。”
又坐了会儿，姜菀让人把之前冰镇的西瓜送了上来，几人边吃边聊，等孩子醒的差不多了，才起身回府。
在胡同口将霍氏娘俩放下，到秦府时，太阳已经西斜了。
“菀儿，今日好不容易回来早，也别去永安堂了，回栖涴轩歇着吧。”张氏见姜菀抱着小尺西，笑着说道。
姜菀却摇了摇头，“没事，正好我还有些事想跟娘和两个嫂子说一说。”
张氏闻言挑了下眉，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索性又叫了徐氏和陈氏俩妯娌一起到永安堂。
永安堂正厅。
“菀儿，有什么话你不在店里说，还要回来讲？”陈氏最是性子急，此时又好奇的紧，率先问道。
姜菀抿了抿唇，道：“我是想着大后日就要开张了，但因为毕竟通化县这边商铺不多，卖吃食的更是只有一家，不如我们明日提前试营一下，看看效果，若是菜品或者哪里不好，还能趁着后日一天调整下。”
“试营？”张氏皱了皱眉，从未听过这种说话，一时也有些不明白。
至于徐氏和陈氏，那就更是满头雾水了。
姜菀见婆婆与两个嫂子都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斟酌了下措辞，才继续解释道：“对，试营，顾名思义，就是提前试着开张经营，若是做得好，我们大后日开张时，上门的人会更多，若是哪里做的不好无人上门，我们也好趁着中间还有一天，再调整下。”
徐氏和陈氏不懂这个，彼此对视一眼，纷纷看向婆婆，问道：“娘，您怎么看？”
张氏没有回答，颇为沉默。
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姜菀也没有再贸然开口，只是静静地等着。
虽然姜菀自信有些把握，但她如今所处的地方到底不一样，说不定婆婆还有别的想法。
半晌，张氏才缓缓抬头，看着她道：“菀儿说的我虽然从未听说过，但毕竟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新颖，再说了这个店虽说我与你两个嫂子都出了钱，但当时就说过了，如何经营都由你说了算，日后这些事情，菀儿自己做主即可，不用再拿出来跟我们说了。”
“你们觉得呢？”最后这一句，张氏是朝旁边的徐氏和陈氏问的，目光也落在她们俩身上。
妯娌俩彼此看了看，也跟着点头附和道：“娘说的是。”
姜菀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氏伸手阻拦了，“娘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生意场上的事情，我与你两个嫂子也确实不懂，既然不懂，就不必多说，你也不用有负担。”
“好。”
事到如今，姜菀除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毕竟婆婆的样子显然已经有了决断。
从永安堂出来后，姜菀让花生先带着小尺西回栖涴轩，她自己则领着小勺往另一个方向走。
“夫人，您这是要去竹屋吗？”小勺跟着走了一段后，发觉越来越熟悉，忍不住问道。
姜菀微微颔首，“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