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呆住,微微张起的双唇显示着她的难以置信。
她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他,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大胆之举,
现在的她,究竟是有多看不上自己,多不愿意与自己有任何关系?
凌景奕大受刺激,仅存的一丝理智被迅速击毁,心口的痛意越来越明显,他伸手摸向她的脸,她的肌肤细腻柔滑,只这么轻轻一碰,便能瞬间勾起人内心深处的贪欲。
喉结不适地滚动,他忍不住想要获取更多,宽大粗粝的手掌将她的整张脸都包住,他留恋地上面轻轻抚摸,原本深沉如水的双眸染上一片猩红,因为难以抑制的愠怒开始急剧喘息,他捏紧她的下颌,嘶声问道:“那么你告诉我,你又是为了什么目的与我逢场作戏?”
江城雪怔然望着他,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你说什么?”
她不相信。
凌景奕无望地笑,忽地,目光一沉,压下头去。
毫无章法的吻,来得急切而热烈,有如暴风骤雨一般,蛮横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一并吞入口中。江城雪吃痛,双手拼命地推拒,混乱之中弄到了他胸口的伤处,他一声不吭,反抓住她胡乱抵抗的双手,再顺势往下一倒,将她牢牢压在身下。
高大的身躯犹如铜墙铁壁,所有的抗拒都变成徒劳,江城雪拼命扭动,他却吻得更凶更狠,她彻底崩溃,嘶声叫喊着“放开我”,却被他趁虚而入,嘶喊瞬间化为一串呜咽。
火热的身躯透过湿透的衣衫传来滚烫的气息,凌景奕死死抵住她的抗拒,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固定住她拼命晃动的脑袋,耳中已然听不见任何挣扎哭喊,剩下的唯有来自身体的本能。
她必须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已然癫狂,动作野蛮无比,落在她唇上的吻一次次加深,不顾一切地想要掠取更多,仿佛要吸去她的灵魂。
乡间粗陋的庭院,她与他在月光下共拜天地,她亲口说的,要与他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可是今晚却有另一个男人说,他们也曾在堂前对拜,她甚至把他引到自己面前,给了他一个对自己动手的机会。
江城雪,是你招惹我在先,我便绝不允许背叛!
燃烧的妒火彻底将他的理智吞噬,粗蛮的大手忽然袭至她的衣襟,然后,用力一扯,布料撕裂的声音随即响起。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滑入他托在她脑后的手掌,泪水滚烫,透过他的肌肤,灼伤进他的心底。
他身躯一震,脑中霎时间恢复清醒,一场即将来临的掠夺戛然而止。
他终于放开了她,她几乎快要窒息,口中不住地咳嗽,凌景奕一惊,匆忙将她从地上扶起,却被她愤怒地推开。
“不要碰我!”她声嘶力竭地叫喊,因为愤怒,浑身剧烈地颤抖。
凌景奕瞳孔微缩,悬在半空的手瞬时收紧。
江城雪裹紧身上的衣服,艰难地从地上站起,然后一步一步决绝地往外退。
凌景奕心如刀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最后,还是心狠地一个箭步跨过去,扬手干脆利落地将她打晕。
她目光一顿,眼中充满了不确信,紧接着,身子一软,笔直地倒了下去。
“城雪!”凌景奕惊呼一声,伸手将她接住。
江城雪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一辆马车上,而车内只有她自己。低头一看,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几处擦伤也已经包扎处理,她不禁有些困惑,抬手揉了揉仍有些刺痛的太阳穴,恍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她拉开车门,才发现此时已经天亮,而映入眼前的竟是一名黑衣女子的背影,不由一惊,沉声问道:“你是谁?”
黑衣女子正赶着马车,闻言一怔,旋即回头:“属下见过江姑娘!”
属下?她何时有这样的属下?江城雪心惊不已,正欲呵斥,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双唇抿紧,目中闪过一丝幽怨,冷声道:“是翼王殿下让你来的?”
“正是。”黑衣女子如实回道,“属下名唤无痕,是殿下身边的一名死士,现奉殿下之命护送江姑娘回京!”
让她送,是想保护自己的名节?可他自己又对她做了什么?
江城雪心中窝火,冷声拒绝,“你走吧,我不需要别人保护!”
“不行!”无痕一边赶车一边说道,“属下活着的唯一使命便是完成殿下交代的所有任务,若有负殿下所托,只能以死谢罪!”
“你——”江城雪一时语塞,正要发作,想了想她一名下属,一言一行皆不过听人之命忠人之事,自己何必与她为难,于是缓了脸色,冷声问道,“你主子呢?”
“殿下回驿馆了,说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无痕如实回道。
江城雪敛眸,忽然说道:“我还不能回京,先带我回驿馆!”
“可是……”无痕感到十分为难,“殿下说了,朝廷派来的援手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到了,您不能再出现在驿馆。”
原来如此。
江城雪恍然大悟,可她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没办,不能就这么回去。
她板起脸,恶声恶气地威胁:“要么,我把你从车上踹下去;要么,你送我回驿馆,你自己选一个!”
无痕垂眸,犹豫了一会儿,无奈地妥协,“那好吧!”
驿馆已经被烧成了灰,只剩下几根残缺的架子还在冒着火星,江城雪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驿丞正苦着脸对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唉声叹气,凌景奕和哥哥带着人在收拾残局,顾承煦则指挥部下将抓来的细作一一押送上囚车,同时还要预防有人趁机偷袭。
江城雪适才想起来昨晚并未见他回来,原来他是前去接应这些援兵。
这回动静闹得这么大,也不知道陛下心里慌不慌。
江城雪对自己的杰作暗暗得意,转念想到某个恩将仇报的登徒子,心中不由一阵窝火,愤愤然甩下捏在手中的帘子,兀自生起了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