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从她手中取过玉佩,说道:“我帮你戴起来吧!”
说罢便拿着玉佩绕到她身后。
江城雪站着不动,玉佩很快重新戴好,她摸着胸前的玉佩,果断将玉佩塞入衣中,然后重新打起精神,回头冲他一笑,“谢了!”
“兄妹之间,说这些。”牧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江城雪皱了皱鼻子,还是忍不住提醒:“顾承煦可不好对付,你下次再遇到他,可得谨慎些!”
“好了,知道了,我的人还在山下等着,赶紧走吧!”牧野无奈地摇摇头,暗道这丫头没了武功,连胆子都变小了。
两人继续赶路,江城雪奇怪地问:“对了,你怎么会来?”
义父是武将,全家上下无召不得入京。
“我怎么会来?”牧野无法理解她居然会这么问,“你难道不知圣上下旨要为安乐公主举行比武招亲么?”
江城雪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看来你被你那姨娘庶妹磋磨得不轻,居然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牧野咬牙切齿,“你等着,待哥哥送你回去,定要好好为你出一口恶气!”
江城雪原本心里的确很恨来着,不过现下能跟哥哥在一起,心里只有欢喜,便暂时顾不得这些恩怨了。她迫不及待地追问:“所以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牧野无奈,如实回道:“陛下下旨要为安乐公主举行比武招亲,规定凡三品以上大臣家中适龄未婚者皆要入京参加比试。”
“啊?”江城雪大吃一惊,没想到尊贵如公主,婚姻大事竟如此草率。她吞了吞口水,又问:“那要是文官家不习武的儿郎怎么办?”
“你傻呀!”牧野忍不住敲了她一记板栗,拉着她边走边道,“那自然是没有参选资格了。”
“所以,陛下为何执意要让安乐公主嫁给一名武夫?”江城雪病了太久,期间又被刘娇母女关着不得出门,消息十分的闭塞。
牧野耐心为她解惑:“据说是因为安乐公主平素太过刁蛮霸道,陛下担心一般文弱书生招架不住。”
江城雪“噗嗤”一笑,“陛下可真是圣明呀!”
她虽因父亲职位低微还并未有机会亲眼目睹公主尊容,不过公主骄横跋扈的名头可是人尽皆知,据说公主眼高于顶,连自己母妃的娘家人,也就她那便宜未婚夫顾承煦一家都不放在眼里,时不时地借机挖苦嘲讽,就这心性,寻常人要是落在她的手上,指不定得受什么气呢!
公主身边那么多打手,要不找个自身武功厉害的,恐怕洞房花烛夜当晚便要闹出人命。
这时两人已经离山顶有一段距离,江城雪彻底放松下来,开始聊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人,“还没问你呢,义父义母如何?两年不见,他们可还好吗?”
“放心吧,他们好着呢!”越往下走路越顺畅,牧野脚步轻快不少,“就是父亲母亲总担心你却又碍于皇命不能来,这一次也是母亲催着让我早些赶来。”
前面有一处坑,他先跳过去,再转身去拉江城雪,江城雪借着他的力道顺利通过。
两人继续往前走,牧野接着念叨,“先前收到你的来信,得知你重伤失去一年半记忆,武功也全废了,急得母亲都病倒了,父亲也是连着叹了好几天的气,若你还住在太和,哪里会让你遭这样的罪?”
他一边说一边回过头看一眼江城雪,好在现在总算见着人,她也总算是熬过来了。
江城雪伤感不已,“城雪辜负义父十三年辛苦教导了。”
她五岁丧母,之后便去了义父义母身边生活,一身武艺皆是义父亲自传授,没想到……终是一番辛苦成徒劳。
“瞎说什么呢!”牧野生气地斥责,“父亲只是担心你以后遇到危险无力自保罢了,就像这一次一样。”
“我知道,我懂的。”江城雪连忙说道。
两人说得入神,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靠近。
一张巨大的网从天而降,牧野下意识地抬头,登时两眼睁大,口中疾呼:“快闪开!”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推江城雪,江城雪被推得重重摔倒,一抬头,只见来不及躲开的牧川被巨网牢牢困住。
“哥哥!”她大喊一声从地上爬起,可是还没来得及靠近,一把白色粉末扑面而来,她本能地闭上眼睛,可眼中还是进了少许粉末,剧烈的刺痛感随之而来,她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紧接着一股异香袭来,她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黑衣人迅速从道边隐秘的树丛中走出,正欲靠近,忽闻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连忙闪躲,结果刚跑出一步,就被飞来的暗器刺中后脑倒地殒命。
江城雪醒来时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她猛然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的眼睛被什么东西蒙住,她伸手欲解,手却忽然被人按住。
此人正是翼王凌景奕,他早知顾承煦不会轻易放她离开,遂派了人在暗中跟着,果不其然……
他不说话,江城雪不由心惊,强忍住心中恐惧,试着喊道:“哥哥?”
凌景奕的手微微一顿,故作不解地问:“哥哥?”
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江城雪脸色顷刻间煞白,“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凌景奕看着她紧张的神色,嘴角不自觉地抿紧,内力上提,他刻意改变了声线,语气却始终清淡如风,“我没有抓你,我是救你。”
“救我?”江城雪不明白。
“有人要杀你,我恰好路过,于是救下了你。”凌景奕简单地解释,顺便将奉命救她的属下卫英换成了自己,“你难道不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知道!”江城雪有些激动,“那你知道是谁要杀我吗?还有,你有没有见到我哥哥?他长得高大魁梧,皮肤很黑,比我大四岁,我昏迷之前,他就在我身边。”
“没有。”凌景奕眼中隐隐闪过一抹不悦,不假思索地回答。
没有吗?江城雪失落地低下头去。
凌景奕低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上郁色渐深,但,终究也只是短短一瞬。
“我可以试着帮你找找。”他说。
“真的吗?”江城雪的高兴地抬起头,这时她才想起,自己的眼睛被一块布蒙着,于是问道:“对了,我的眼睛怎么了?”
她总算想起来问这个了,看来,她把她口中的那位哥哥,看得比自己的安危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