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当天去神策军大营安排了些事情,之后的几天,程易果然一如他答应李丽质的那样,每天都在家中陪她看雪看星星看月亮。
可惜,却好像总有人见不得程易如此闲适。
第五天下午的时候,一脸怒色赶来的黎锋与沈子和,彻底打破了程易和李丽质的宁静时光。
“怎么了?”
眼见就连甚少动怒的沈子和,脸色都不大好看,程易挑眉问道。
“王爷,户部那边说,眼下正值年关,他们拿不出咱们要的粮草!”
黎锋怒火中烧道。
“拿不出粮草?”
程易眉头一皱,从记忆深处翻找出了对户部尚书的记忆。
眼见黎锋气到自闭,沈子和只得开口。
“属下与黎锋第一天便去户部催过了,那户部主簿嘴上答应得好,说不出三天定能备好粮草。”
说到这里,沈子和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可属下二人今日再去,那户部尚书竟然不仅推脱说没有粮草,以此跟属下讨要好处,还嘟嘟囔囔说咱们神策军是存心找他们户部麻烦!”
户部尚书啊……
程易摩挲着下巴,冷笑一声。
真是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蠢货!
“来,随我去户部走一趟。”
言罢,程易站起身来,带着黎锋与沈子和出了王府。
不多时,三人便赶到了户部衙门。
“王——”
户部衙门外,一个衙役刚要凑上去给程易行礼,便被程易一脚揣进了衙门里面。
“嘭!!!”
一声巨响,衙役重重砸在地上。
府衙中登时一片兵荒马乱。
“何人放肆!”
户部尚书吹胡子瞪眼的跑了出来。
一见来人是程易,户部尚书登时心头一跳,忙换了一副脸孔。
“原来是圣鸣王大驾——”
只是,还不等他恭维的话出口,通体漆黑的鸿鸣刀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听说户部没有余粮,本王总得亲自来瞧瞧。”
说话间,程易一步步向前逼近。
户部尚书几乎要吓得尿裤子,为了不命丧刀口,他只能强撑着颤抖的双腿,一步步向后退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府衙中所有人登时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圣、圣鸣王!本官、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你安敢!”
余光扫到衙中众人的脸色,户部尚书强撑着一口气斥责道。
“朝廷命官?”
程易目露讥讽。
“就你这种货色,也配自称朝廷命官?”
想来,程易也是有许久不曾在长安城中锋芒毕露,这才让不少人又忘了他先前的厉害。
眼见程易眼中杀气毕现,户部尚书不由两腿一软,若非倚着身后的案桌,只怕他此时早已经瘫坐在地。
户部尚书自是认得程易手中的刀,陛下御赐鸿鸣刀,上可斩昏君,下可斩佞臣。
他绝不想成为这把妖刀的刀下亡魂!
“有没有余粮?”
程易森然开口。
户部尚书刚要点头,就直觉颈间一寒,立刻停下动作。
“有有有!”
户部尚书着急忙慌道。
“方才还说没好处就没粮草,怎么眼下又有了?你这狗官莫不是在戏耍老子?!”
隐忍半晌的黎锋,终于爆发。
先前,户部尚书不过是看着黎锋和沈子和品阶不高,这才失了分寸,以为能够拿捏对方,谁知黎锋与沈子和不仅没有搭理他,还扭头就把程易给叫来了!
户部尚书现在就是后悔!
“好处?”
程易冷笑着看着户部尚书。
“不知刘尚书想要什么好处?”
户部尚书连忙摆手,眼下虽正值寒冬腊月,他却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眼见户部尚书不说话,程易忽地轻笑一声。
“说起来,本王这里到当真有个好处。”
一语落下,紧接着便是寒光闪过。
未来得及继续为自己辩解的户部尚书,重重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府衙内众人登时被吓了个噤若寒蝉。
他们为官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衙门中打杀朝廷命官!
“粮草多久能备好?”
扫一眼彻底陷入死寂的户部衙门,程易擦拭着鸿鸣刀,眼皮抬也不抬问道。
“马、马上!马上就能备好!”
户部尚书已死,生怕再步他后尘的户部侍郎诚惶诚恐回道。
“再有胆敢贻误军机者,照斩不赦!”
落下这么一句话,程易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直到程易的身影彻底消失,户部一众官员才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不少人更是在支撑不住,顶着满头冷汗颓然瘫坐在地。
黎锋与沈子和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讥讽。
有了程易出面,此番神策军出征所需的粮草,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备好。
……
翌日。
长安城外。
神策军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5万神策军与城外列队森严。
李世民亲自出城,为程易与神策军送信。
“此去,一切小心。”
李世民深深看一眼银甲在身的程易,语重心长道。
程易扬起傲然笑容:“陛下放心便是。”
随后,他目光一转,看到了正站在城门楼上与他遥遥相望的李丽质。
“夫人!等我回来!”
程易忽然高喝一声。
李丽质虽然羞赧不已,却仍旧不愿挪开自己的视线。
她双眼含泪说不出来话,只能重重点了点头。
程易莞尔一笑,而后转身面向立于他身后的神策军将士。
“启程!!!”
随着一声高喝,5万神策军奔赴吐蕃。
……
不过短短五日,日夜兼程的神策军便已经抵达吐蕃边境。
站在边境向前望去,吐蕃境内仍旧一片安宁景象。
“王爷,先行一步潜入吐蕃境内探查的将士回来了。”
说话间,黎锋带着一名将士来到了程易面前。
“如何了?”
此时,程易正在帐内烤火。
“回王爷的话,吐蕃王都眼下已经大乱,尚囊不仅囚禁了松赞干布,还诛杀了一批不愿服从他的大臣。”
那将士回道。
闻言,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那新赞普如何了?”
程易又问道。
“属下瞧着,他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像是心存死志。”
不大对劲?
程易眉头一皱,旋即又道:“老赞普的死因查明白了吗?”
那将士飞快点了下头,又道:“若属下所查无误,老赞普应当是中毒身亡。”
闻言,程易了然地挑了下眉,让那将士先行退下了。
“你怎么看?”
程易看向黎锋问道。
黎锋被问得愣了一下,好半天没能答上话来。
“你不妨猜猜,能让老赞普中毒的人会是谁?”
眼见黎锋满脸茫然,程易又换了个问题。
“难道不是尚囊?”
黎锋一头雾水道。
程易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说道:“依照陛下所说,老赞普绝不是昏庸无能之辈,若他尚囊早已生了二心,他又岂会不堤防?”
听到这话,黎锋登时宛若醍醐灌顶。
“王爷的意思是,会老赞普下毒的另有其人?尚囊不过是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