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程易适时冷笑一声。
“饶你这一次?若今日,本王未曾发现你这汤药中的问题,你可会停止给陛下用药?”
一听程易这话,孟询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是啊。
若非有程易在。
恐怕再过几个月,这大唐江山,便要拱手他人了!
想到这里。
李世民胸口怒火愈胜。
他怎么都没料到,他原以为铁桶般的太医院,竟也会有如此居心叵测之人!
“来人!”
李世民懒得再听孟询的辩解,直接大喝一声。
紧接着,两名禁军应声而入。
“将孟询给朕压下去!交由刑……”
他刚要脱口而出刑部,可刑部刚出了李恪这样的纰漏,便又改口道。
“交由大理寺严加审问!”
“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胆敢谋害朕!”
他话音刚落。
两名禁军便齐声道:“遵旨!”
随即,他们便将还想要求饶的孟询,强硬的拖出了太极殿。
“陛下!!!陛下饶命啊!!!!”
殿中,孟询的求饶声,久久萦绕不散。
而医正,此刻面上依旧平静,可心中却早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因为他不清楚,盛怒之下的李世民,究竟会不会放过太医院。
“劳烦医正走着一遭,你且先回去吧。”
就在医正满心忐忑,等着李世民给他的最后通牒的时候。
程易温和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医正猛地看向程易。
就见程易正表情和善的看着他。
“是、是!”
医正忙不迭应下,头也不回的匆匆跑出了太极殿。
腿脚之灵便,根本不像个六旬老人。
不多时。
太极殿中,便又只剩下了程易与李世民两个人。
至于大太监,仍旧尽职尽责守在殿门口。
“今日之事,真是可笑!”
没了外人,李世民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苦笑。
他无奈的摇摇头,满身颓丧坐回了矮榻上。
“陛下,这是好事。”
程易沉声劝道。
李世民抬起头来,望向程易所在的方向。
“这说明,那些人已经愈发的按捺不住了。”
虽然,孟询之事,是几个月前就有的,可若不是因为那些人已经等不及了,又如何会这般铤而走险?
听到程易这句话,李世民郁结的心情,才总算疏朗了些。
“你以为,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李世民不由问了一句。
何人?
程易心道。
如今的大唐,除了李建成和他拉拢的那些人之外。
还有谁会胆敢对李世民动手。
程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向了李世民。
他知道,对方虽然在问自己,可心中却定然已经有了答案。
“李建成,对吧。”
沉默半晌,李世民到底还是说出了口。
“除了他,我再想不到旁人了。”
程易端起一杯茶,缓缓道。
李世民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
“那为善与恪儿的事情……”
“恐怕也与李建成脱不了干系。”
话说到这里,程易索性将先前魏王府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好好好!”
听完程易所言,李世民怒极反笑。
“果然是朕的好兄长、父皇看好的好太子!”
“我已经派了人去保护魏王,不会让李建成都动手的机会的。”
程易安抚李世民一句。
李世民满心苦涩,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眼下,陛下的当务之急,便是先将身子养好,旁的自然都有我在。”
程易的声音中,让人十分心安。
李世民深深望了他一眼,心中知晓,无论何事,只要程易能够答应下来,便必不会失言。
这日,程易一直在宫内留到用过晚膳,才终于出了宫。
……
次日一早,大理寺。
自昨日起,程易心中便始终记挂着李恪。
奈何,昨天的李世民接连遭受打击,他也少不得要留在宫里开解一二。
如此一来二去。
程易自然没能来大理寺。
这头,程易刚一进大理寺的门,就看到了已经等在正厅的匡书来。
“阿易。”
匡书来几步走到程易面前。
“吴王如何了?”
程易直接问道。
匡书来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长叹一声。
他告诉程易,自李恪昨日被押入大理寺到现在。
无论他如何劝说,对方都是种沉默不语。
甚至整整一天一夜水米未进。
匡书来心下虽然焦急不已,却又劝不动李恪,也只能干着急。
以至于他昨夜甚至连家都没回,彻夜守在李恪的房间旁边。
生怕李恪会一个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
所幸。
昨晚一切无虞。
不然,匡书来怕是也没脸再见程易了。
听完匡书来的话。
程易沉吟片刻,而后便让匡书来带着去了李恪所在的院子。
既然有了程易的嘱咐。
匡书来自然没有,当真将李恪关进大牢。
而是客客气气的,将对方请进去了大理寺后院的厢房。
没过太久,两人便到了地方。
匡书来搓了搓脸,朝着院子里面努了努嘴。
“就在里头,你自己进去吧。”
他提心吊胆了一整晚,已经到了只要给他个枕头,他就能睡着的地步。
“辛苦大哥了。”
看着匡书来满面倦容,程易自是不会将他强留下来。
目送匡书来离开后。
程易才推门进了李恪所在的院子。
小小一方院落,并不想程易所想那般简陋,反而还颇有几分精致。
扫了眼这院子,程易心中便也了然了。
看来,匡书来是把自己的院子腾出来了。
这么想着,程易勾了勾嘴角。
而后便朝着不远处的厢房,走了过去。
不过,还不等程易拍门,厢房的门便已经从里面被人拉开了。
门里的李恪,似是没想到来人会是程易。
将人看清楚后,便不由一愣。
“王爷怎么来了?”
李恪真心疑惑道。
程易莞尔一笑:“若非本王,殿下以为是谁?”
闻言,李恪又往程易身后望了望。
眼见他身后空空如也。
李恪才又道:“我以为来的人是匡寺卿。”
程易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口道:“大哥昨夜受了殿下一夜,本王瞧他实在困极了,便叫大哥去补眠了。”
听到他这话,李恪心中,到底还是升起了几丝愧疚。
毕竟。
无论他究竟为何进了大理寺。
从李恪进入大理寺起,匡书来对他,便一直都是以礼相待。
而他,却从昨日到今早,一直对匡书来冷眼相对。
“我该去向匡寺卿说声对不住的。”
李恪颇为内疚道。
程易摆摆手:“殿下不必挂心,大哥他素来心大,绝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
既然程易说了这样的话,李恪便也安心了。
“殿下不请本王进去坐坐?”
眼见李恪一直站在门口,程易终究还是问了一句。
李恪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让开路,客客气气将程易请进了厢房。
两人甫一坐下,李恪便又听程易问道。
“听大哥说,殿下从昨日起,便一直水米未进?”
李恪抿了抿嘴,点了下头。
“殿下是以为,陛下当真对你起了疑心?”
程易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