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先帝到底把这些东西交给了谁？”
程易直视柴绍双眼，开门见山问道。
听到程易的这个问题，柴绍瞳孔猛地一所，而后飞快低下了头。
看到柴绍的模样，程易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柴绍作为李世民的肱股之臣，甚至还曾在当初玄武门之变时，立下过不小的功劳。
只要李渊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就一定不会选择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柴绍。
所以，这两样东西定然是柴绍从旁人手中接来的。
至于那人到底是谁，其实也不难猜。
身为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不仅能征战天下、四方杀伐，还能镇守一方关隘，要是换做他有这样的女儿，也定然一定会把最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这个女儿。
可谁能想到，平阳公主居然死在了李渊前头！
然而平阳公主薨逝的时候，太子与秦王的争斗已经愈演愈烈，李渊也已经没有机会把自己的东西从柴府拿回来了。
“谯国公，”程易笑吟吟看向对方，说道：“那两个东西现在在什么地方？”
柴绍抿了抿嘴，神色变得愈发晦暗。
半晌后，他才终于撑不住道：“当年，平阳也是临终前，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至于那两个东西……”
柴绍忽地发出一声苦笑。
“早已经随着平阳一道下葬了。”
嚯！
程易惊讶。
他确实没有想到，平阳公主竟然会来这么一招。
看来，这位公主虽然收下的李渊交给她的东西，可恐怕她对于自己父皇的行为也是不认同的。
否则，也不会让那两个如此重要的东西，成为自己的陪葬品。
“公主殿下大义！”
程易忍不住道。
似是回忆起了妻子的音容笑貌，柴绍眼中难得浮现一片柔情。
“谯国公放心，令公子很快就能回来。”
落下这么一句话，程易便遣人将柴绍送回了他的院子。
至于那道圣旨和那个所谓的天子玺，与其让这两个恼人的东西重见天日，不如就让它们一直留在地下陪着平阳公主吧。
忽然，一阵施展轻功落在屋顶的响动传入了程易耳中。
“什么人！”
书房外猛地响起一声大喝。
紧接着便是一阵你追我跑的声音。
程易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书房外，他抬头看向屋顶，赫然看到一个已经被他府上护院包围的黑衣人。
“你是何人？为何潜入我将军府！”
包围了黑衣人的护院厉声喝问。
那黑衣人却好像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姿态摆的十分轻蔑。
皎皎月光下，黑衣人往下一瞧，正对上了程易的视线。
“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何人！”
护院又问一句。
黑衣人仍旧一言不发，与程易对视片刻后，便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把人拿下！”
看出来对方的打算，程易轻飘飘落下一句。
护院得到命令，朝着那黑衣人蜂拥而上。
黑衣人却仍旧未将这些人放在眼中，他脚下轻点，随着一片瓦片碎裂，整个人瞬间拔地而起两三丈的距离。
只是，就在他准备就此飘飘而去的时候，就见方才围着他的那些护院，竟然也都腾空而起了。
也直到这时，黑衣人的眼中才终于浮起些许惊诧。
然而，不等他再有所动作，方才问话的护院便已经朝着他飞掠而来。
护院速度奇快，黑衣人反应不及，被护院一把扯住衣襟，而后便将他狠狠朝着地面掷下。
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应对不及，身体又已经飞速向下坠去，只好双手抱头护住最要命的地方。
“嘭！！！”
随着一声闷响，黑衣人重重砸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青石板随之碎裂。
黑衣人闷哼一声，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洇湿了他用来遮脸的面巾。
几个护院随之也稳稳落在了地上。
“把人带下去阎家看管。”
程易又落下淡淡一句话。
“是！”
护院应下一声，拎起奄奄一息的黑衣人，朝着府中的地牢走去了。
……
翌日，天色刚亮，程易便去到了地牢之中。
这座地牢，是程易搬入将军后，才着手修建的，地牢中拢共有五间审讯室，两间审讯室。
黑衣人昨晚被拿下后，便直接被丢入了一间审讯室。
“你潜入我将军府，意欲何为？”
程易站在审讯室外面，面无表情看着躺在茅草堆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脸上的面罩已经被人摘掉，他的长相十分平平无奇，属于那种一旦被丢人人群，就再难被找出来的类型。
听到程易的问话，黑衣人选择了闷不做声。
程易哼笑一声，倒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催促，而是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昨夜之所以出现在将军府，应该是谯国公来的吧？”
黑衣人双眸微动，脸上浮现出些许惊讶的表情。
看到黑衣人的表情，程易就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为了杀人？还是抓人？”
程易又问。
黑衣人仍旧选择了缄默。
程易耸耸肩，而后朝着一个方向招了招手。
随着程易的动作，站在离他不远处的两个人立刻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皆是府衙中的陈年老吏，是程易精挑细选而来的审讯高手。
“人交给你们了，中午之前，我要知道答案。”
交待了一句，程易便干脆利落离开了地牢。
两个老吏朝着他的背影躬了躬身子，而后便目露凶光看向了黑衣人。
在黑衣人惊恐的目光中，两个老吏鱼贯进入审讯室。
“啊啊啊啊！！！”
不多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座地牢。
地牢外面，程易抱臂倚在一根柱子上。
对方既然派人来将军府探听消息，就应该已经知道柴绍人在将军府。
不过，程易蹙眉沉思，依着那黑衣人昨夜的反应来看，他不仅对将军府，甚至对我完全没有放在眼中。
依照这个情况来看，那幕后黑手虽然近来一直在长安城活动，可对我却不是很熟悉。
否则，对方也不会就这样堂而皇之派人来打探消息。
想到这里，程易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勾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轻敌，往往就是走向末路的第一步！
用不着到正午，程易在地牢外才等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地牢的石门便被人缓缓推开了。
“将军，审好了。”
老吏谄笑着对程易说道。
程易点了下头，直起身子抻了个懒腰。
“我就不进去了，你将审出来的东西同我说一下吧。”
程易道。
老吏躬了躬身子，忙不迭道。
“回将军的话，据那贼人交待，他夜探将军府全因受雇于人，雇佣他的人出手十分大方，不过却从未露过面，每每吩咐他做事的时候，出面的都是不同的乞丐。”
乞丐？
程易不由哼笑一声，看来那幕后之人还不算太傻。
且听这老吏的话，那黑衣人应该不是第一次替这个雇主做事了。
“他可是长安城人士？”
程易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