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宿舍,上了一天的课的雪樱感到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倦态。本来是雪樱最喜欢的一科,如今被老师硬是讲成了历史课,弄得雪樱有些头晕脑胀。雪樱跑到水房冲了很久的脸,揪揪脸,还是如坐云端,眼前的一切变得飘渺异常。
雪樱把几件衣服塞进盆里,跑到水房去洗衣服,每次累了,雪樱就喜欢找东西去洗,这个习惯已经持续很多年了。雪樱看着手指浸在冰冷的水里,一点点发白,这种感觉很像手指按在琴键上,而不是被水龙头的水不停地冲刷。
还记得寒假回家,雪樱跑到母校去寻找高中的气息。墙还是那些墙,只是被重新刷新过,门被时间翻新了。记忆里唯一没变的就是那个钢琴房。还记得雪樱第一次走进钢琴房时,手指摸到钢琴时,心里充满了悸动。第一次学钢琴就进行了一场测试,也许是天生对钢琴有些敏感,那天完全凭着对音乐的感觉猜出了老师弹出的调子,猜出了那是一对失恋的人写给对方的情歌,很忧伤的曲子。琴键上不停的跳跃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是雪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钢琴,当时完全被这种音乐氛围包裹着。
那天,雪樱一边听音乐,一边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师很震惊地看着雪樱,惊讶了半晌,问道:“你以前应该学过钢琴吧?你学过这首曲子?”雪樱笑着摇摇头。那天雪樱只是陪着同学去玩的,没想到老师硬是说:“你天生有音乐天赋,我想收你做我的学生。”那天,仿佛做梦一般,雪樱被老师拉在了钢琴旁,雪樱试了一下所有的键盘,雪樱喜欢极了这种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的感觉。
那天,雪樱看了老师弹了一遍《欢乐颂》以后,便坐在钢琴前弹了起来,仿佛很久以前就会这些,也许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在没有弹钢琴之前,雪樱日日夜夜都会梦见自己坐在钢琴旁弹着一首很忧伤的曲子,梦见钢琴被抢走了,雪樱在一角哭泣……
这种感觉,那么真实,真实的不像一个梦,倒更像是生活的一部分。那天第一次接触到钢琴,雪樱突然觉得自己活了。以前,雪樱的全部感情都投入在文字和数学中,如今钢琴让雪樱得以更好的去感受生活,只有琴键才能真正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感觉。
大学里,雪樱没有再碰过钢琴,每次看到钢琴,雪樱心里都会有异样的感觉。每次听到弹得不对的地方,雪樱还是会习惯性的摇摇头。很多年了,这种钢琴相伴的日子仿佛离自己很近,又很远。回忆恍如隔世。
还记得雪樱在离开学校那天,H说:“哪天等你要出国留学了,你一定去钢琴房弹一曲给我听。我想听你弹钢琴。我们说好的,你不弹琴,我做梦都会去找你!”后来,有很多次出国的机会,可是很多事都迫使雪樱不得不放弃这些机遇。
如今,为你写的歌词还在,为你谱的曲子还在,我们说好不见不散的,可是,你呢?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以前你总说你想听我弹钢琴,那时我一直在固执地坚守自己的承诺,我说:我只会为自己在乎的人而弹。自从来到这以后,我金盆洗手了,不再弹琴了。
以前,我一直以为只有下雨天,眼睛才会湿湿的。如今,没有下雨,只是因为水,因为钢琴,回忆也会湿的一塌糊涂。雪樱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