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刚亮,苏颜睡得正好,听得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谁啊?”苏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准备爬起来开门,不想被一只手死死拽住了头发。
“来,再喝,再喝……”宁婉怡睡得正熟,像是做梦了,缩在床的里侧,手舞足蹈,到处乱抓。
苏颜轻轻将自己的头发扯出,又给宁婉怡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开门。
一开门,就是景泽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对着苏颜不客气的道:“郡主在你这儿吗?”
苏颜点了点头,景泽又白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了。
这个景泽真是变态。
不一会儿,便有丫环送来了洗漱用品,苏颜洗漱完毕,想着将宁婉怡叫醒,看她美梦正香,便自己出了门。
既然决定要整怀安王,得先给自己准备写趁手的武器。
这是个四四方方的院落,院落中栽种着成片的扶桑花,开的正好,还带着些许晶莹的露水,伴随着初日的和煦,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
她记得宁少宣的房间,那个一想起来就觉得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地方。
扶桑花开的最艳的地方,苏颜抬头看向那个房间,盯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雀跃、期待,甚至是渴望,似乎等待着那个人轻轻推开房门。
一种异样的感觉爬上心头,有些酥酥麻麻,随即蔓延周身,就像是昙花的绽放,只一瞬,便惊心动魄。
“你盯着王爷的房门,傻笑什么?”景泽正想去给云祁上药,远远的便望见苏颜对着王爷的房门发花痴。
苏颜被吓到了,就像是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撞破了,没想到转过身去便看见了景泽的一张死人脸,本来挺好的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
“要你管。”苏颜瞪了景泽一眼。
景泽更加无语了,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对王爷有什么不良的企图,随即语气森冷道:“你这样的女人,是配不上我们王爷的,趁早离我们王爷远点。”
苏颜被景泽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准备好好气气景泽“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了,我不止要缠着你们王爷,我还要爬你们王爷的床呢。”
“你,你不要脸……”景泽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用力捏紧了手里的药瓶。
苏颜看着景泽被气的通红的脸,有些得意,她好久都没有这样怼人了,真是找到了在现代与死党互怼的感觉,不由得伸了个懒腰,还扭了扭腰,之前被萧楚寒关着,真是憋屈死了。
可刚一转过身去,就看见了靠在门框上的宁少宣,他今日穿了一身荼白的衣衫,是那种荼靡花开的白色,用一根靛青色的发带半扎起头发,发丝凌乱的散在胸前,他拿着一把黑色的折扇,轻轻展开,嘴角微微上扬。
他就那样看着苏颜,从一开始的温柔浅笑而后变成了大笑,随后收起折扇,朝苏颜走来。
苏颜心里知道宁少宣肯定都听去了她和景泽的谈话,想着听去了就听去了,反正她脸皮厚,随即抬眼对上了宁少宣的眼,轻笑道:“王爷,可否借我纸笔。”
宁少宣不语,只是浅浅温柔的笑,用扇子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示意苏颜与他同去。
这时的景泽看着王爷的模样,似乎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的的轻骑少年,那时的王爷总爱着一身红衣,灿烂热烈的疾驰在明华城中,耀眼的夺走了所有的目光。
可王爷的红衣轻骑,永远的留在了十六岁,自王爷的哥哥被害死后,王爷就变了,仿佛少年的意气风发都与他无关了,他活成了哥哥那样稳重的样子,却早就忘记了十六岁的红衣少年。
这个女人有毒!绝对贪图王爷的美色。
景泽恨恨的咬牙,当即便决定晚上来守在王爷房门口,谨防这个女人趁他不注意,爬了王爷的床。
而此时的苏颜正拿着一支毛笔在纸上画画,幸好小学的时候还是学过几年的国画,画点简单的手术器械,自是难不倒她。
宁少宣安静的跪坐在窗边的塌上看书,对书桌上认真画画的女子,竟有些好奇,不由得转过头去,看着苏颜,她画的很是得意,她蹭了蹭脸,留下的痕迹形成了一片墨渍,然后是一片又一片墨渍……
为何一看到她,便好似想起了十六岁那年,自己纵马疾驰在明华城中,衣袂飘扬的少年,他也曾恣意洒脱,也曾轻狂傲然,也曾不管不顾与人街头打架,那时他的头上是哥哥撑起了一片天。
想到这里,宁少宣心里苦笑,面上表情冷冷,他如今是南离的摄政王,不再是十六岁的宁少宣。
“终于画好了。”苏颜得意的看着自己的画作,一脸欣慰,随即看向了窗边的宁少宣。
为什么他的身上有一股抹不开的愁绪,就连那日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都带着一种无尽的悲伤。
苏颜觉得似乎只有那日醉酒轻狂的少年才是他,那个醉酒后身姿决然,恣意洒脱的他,才是真的宁少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