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我尝试用各种方法让西西体验乡村的生活,我叼来野花放在窗台上,有些西西特别喜欢,有些她闻了直打喷嚏,特别可爱。我还和兄弟们带来了一些野果子,但是西西说姐姐不让随便吃东西,就只是闻了闻。西西每次都隔着纱窗听我们说外面的事儿,可是她还是没有勇气走出这个屋子。
直到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我正在院子里打盹,突然听到了西西在喊我,睁开眼,发现西西居然自己下了楼,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浑身发抖。
“西西?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出去看看……就……就一会儿……”她小声地说着。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但还是强忍着冲动,生怕吓着她了。我慢慢地走过去,西西的身上有着阳光和花香的味道,干净得不像真实存在的生命。
“走!”我小声说,带着她慢慢走向院子角落的琵琶树下。西西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干净粉嫩的肉垫轻轻触碰着地面,像在走钢丝。
我们走到树下,带她看蚂蚁排队搬运着食物,让她听树上每种鸟儿的说话的声音有什么不同。西西的眼睛亮像夜空中的星星,耳朵灵动地捕捉着每一个声音。
“那边……是什么?”她突然看向远处的山坡。
“那是隔壁村的百花坡,现在这个季节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可漂亮了!”我兴奋地说着:“想去吗?”
西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太高兴,带着西西出了院子,准备向百花坡出发。
一路上,西西都跟在我的身后,我尽量走得慢些,看着晴朗的天空,和天空下美丽温柔的她,我觉得这才是生活啊,这不比在四面墙壁的房子里待着强多了吗?
很快,我们就到了百花坡,漫山遍野的桃花李子花,还有周围的不知名的小花,西西对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都充满了好奇,她小心翼翼地嗅闻,轻轻地触碰,甚至她还想尝试追逐一只蝴蝶,可惜前面有蜂窝,我拦下了她。“黑子!这太棒了啊!”她欢快地说,第一次展现出属于她的天性。
我们在百花坡待了小半天,我看着渐晚的天色,准备和她从另一条路返回,沿路看看不一样的风景。然而当我们走到邻村的边界桥时,被拦住了去路。是隔壁村的三痞子,各村出了名的二流子。
“哟,这不是梅花村儿的‘扛把子’嘛!”说话的是三痞子里的老二——铁头。他朝着我走了两步,看到了身后的西西。“咦,这就是那个城里来的?”
我把西西挡在了身后,不让他用那种肮脏的眼神看西西。“让开!”我压着自己的怒气,要不是担心打起来可能会伤到西西,就凭这仨的战斗力,我能打得他们哭着回家。
“二哥,你别这么粗鲁,这城里头的妞啊,和咱这儿的可不一样,人家喜欢有礼貌的,对吧,小妹妹,你看哥哥这样,有没有礼貌,能和黑子出去玩,也陪陪我们哥几个呀?”说话的是老三龅牙,他一边说话,一边想要靠近西西,我挡住了他进一步往前。“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让开!”我压低着声音,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今天就算是我拼了命,也不会让西西受到伤害。
“就凭你?带着个妹?怎么一挑三啊?”三痞子的老大疤脸阴阳怪气地说着,我看着他脸上的一道伤疤,就是当年他来我们村儿欺负人,我和他单挑的时候留下的。
“不,是四个对三个!”我正要开口,身后传来的大黄的声音。我往后看了一下,二串子和三坨子也在,这帮臭小子,什么时候来的。局势瞬间逆转。疤脸犹豫了一下,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哎呀,跟你闹着玩的,黑哥……这不是好久没见着你了,想你了嘛!”
“我们走……”
我们把西西护在中间,缓缓地往前走,西西路过他们的时候,龅牙突然从右侧窜了出来,脏兮兮的鼻头几乎就要触碰到了西西的脸颊,西西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装什么清高?让哥哥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娇贵。”他不识好歹地继续往前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龅牙的脸上,西西的爪尖在他的鼻梁上留下了几道细长的血痕,因为西西没有很尖锐的指甲,伤口并不是很深。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时间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按下了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