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舟转身回了房间,商伯言站在原地没动。他眼角流下一滴泪,就算真的是她害死了他的父母,他又怎么舍得去处置她。
卧室内,陆舟舟打开电脑,试图去查找六年前出事马路的监控录像。最后她黑进了公安系统,也依然一无所获。
张婶突然敲门:“夫人,晚上您想吃点什么?”
她正忙着,根本没有胃口:“不吃了,你去休息吧。”
今天发生的事张婶都听见了,她知道陆舟舟肯定没心情吃饭,她就去楼下给陆舟舟煮了碗面端上来:“夫人,我给您煮了面,您好歹吃口。就算您不饿,您肚子里的孩子也饿呀。”
陆舟舟这才把门打开,接过张婶手里的面:“谢谢。”
她一直忙到后半夜,连水都没喝上一口。旁边放着张婶给她煮的面,她也没顾上吃,已经坨了。
闲下来时才觉得有些发晕,应该是饿的,可是她却没有饥饿的感觉。
她抚着自己的小腹,呢喃道:“孩子,你的命真苦。”
没想到重活一世,她又败给了陆曼妮。她怎么能轻易认输,她不能被打倒!
她到楼下冰箱里翻出了面包,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吃一边流泪。她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知道接下来商伯言会怎么办,会和她离婚吗?
她一晚上没睡,她根本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她听见门外有动静,她赶紧起来查看,就见商伯言提着行李箱正往楼下走。
“伯言,你要去哪?”
“我要出差。”商伯言说话的声音很冷淡,他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
陆舟舟追问:“你去哪出差,去几天?”
商伯言走的很快,他没回答,许是没听见。
陆舟舟知道,商伯言去出差只是一个幌子,他只不过是躲着她罢了。
陆舟舟独自在家呆了五天,也和商伯言断联了五天,她坐不住了。她打电话给Susan,问到了商伯言出差的地点和入住的酒店,地方不远,就在临市,她决定去找他。
坐在高铁上,她在想到了地方一定要耐心跟商伯言沟通。她非常不喜欢冷战,冷战真的很伤感情。
她打算的非常好,甚至都想好了自己的开场白,可等她到了酒店,所有她想跟商伯言说的话,都被她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她看见闻俪敲开商伯言的房门,进去了。
她就站在走廊的一头,脚下就像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开。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商伯言打电话,他不接。
她没有勇气去敲门,她怕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她就站在走廊里等,她希望闻俪快点从他房里出来。可是一小时过去了,闻俪依然没有出来。
不知不觉间,陆舟舟已经泪流满面。
她买了回去的高铁票,坐上高铁以后,她给商伯言发了一条微信,我们离婚吧。
回到家里,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张婶担心的不得了,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当天晚上,商伯言也回来了。
“夫人呢?”商伯言问张婶。
张婶着急道:“在楼上呢!夫人本来说去找您,可是又回来了。她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吃东西,也不出来!”
商伯言点头,大步来到楼上,他轻轻敲了敲房门:“舟舟,是我。”
“进来吧。”
商伯言开门进来,见陆舟舟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
他来到床边,沉声道:“你给我发的微信,是什么意思?”
陆舟舟说话瓮声瓮气的,哭的太久,鼻子堵住了:“就是字面的意思。”
商伯言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走到这一步,我只想暂时分开,让大家都冷静一下。”
陆舟舟突然坐起来,她看向商伯言,非常认真地道:“可我想离婚!”
她知道经过这件事后,除非她能自证清白,否则他们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从前了。既然感情已经变了质,那么也没必要继续在一起。还有闻俪为什么进他房间呆了那么久,他们都做了什么,她已经懒的问了。
此时的陆舟舟,已经变的非常平静,她轻声道:“离婚吧。”
“我不同意!”商伯言回答的很爽利,“事情还没弄清楚,我们不能离婚。”
陆舟舟苦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必须要确定,我是害死你父母的凶手,才会和我离婚?”
“我没这么说。”
陆舟舟不争气地又想哭了,她很后悔,她早就告诫过自己不应该碰感情的。
沉默过后,陆舟舟道:“我把孩子打掉了。”
“你说什么?”商伯言非常激动。
陆舟舟平静地重复了一次:“我说,我把孩子打掉了!”
商伯言深吸一口气,他一只手抓着头发,脸瞬间涨的通红。
他大吼:“陆舟舟!”
他因为暴怒,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他抓着陆舟舟的肩膀,大声质问她:“那也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打掉他!”
陆舟舟看着商伯言的眼睛,超乎寻常地冷静:“因为他在我的肚子里。”
商伯言盯着她看了半天,完全不能相信眼前这一切,他觉得此时的陆舟舟变得特别陌生。
他带着哭腔道:“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在骗我!”
“没有。”陆舟舟调整了一下呼吸,从容道,“既然我们都要离婚了,孩子没必要留下来,多累赘。”
“陆舟舟!”商伯言用手指着她,眼泪已经流了满面,“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太无情了!”
陆舟舟轻声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她又躺下了,背对着商伯言:“我已经让律师拟了离婚协议,你的财产我一分不要。等一下Susan就会把协议送过来,你看了没问题,就签了吧。”
此时她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为了不让商伯言看见她哭,她才会假装躺下。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带着哭腔:“我刚做完流产,身子虚,需要多休息,你要没事就出去吧,不要打扰我休息。”
如果这时商伯言过来看看她,就会知道她有多伤心。可他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晌午,陆舟舟才从楼上下来。
“夫人,商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张婶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递向陆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