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妍梗着脖子，面目表情地将半敞着的衣衫整理好，心脏像是经过撕心裂肺的疼痛，早就没了知觉。
站在门口的佣人向她扫了一眼，稍稍弯下腰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模样谦恭客气。
宋清妍这次轻提了一口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跟着聂恒铮去了客厅。
一个穿着白色短裙的女人背对着她，头发披散开来，光看背影就觉得她知性大方。
聂恒铮偏偏在这个时候撩起眼皮朝宋清妍看了一眼，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情，眼底的神色似乎别有深意。
“杨小姐来得倒是挺早的。”聂臻美面带浅笑地朝坐在一旁的杨珊霓看了一眼，笑意却不达眼底。
宋清妍的脚步顿了一下，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心。
“我这次来是替我父亲送贺礼的。昨天我还在出差，父亲身体又不好，贺礼让管家送过去也不太合适。”
杨珊霓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这些话，神情也一派温和。
聂臻美嘴角带笑地扫了一眼桌上的礼盒：“杨老还真是客气了。”
说话间，抬起眼帘就朝宋清妍看了过来，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一些：“清妍，这是杨小姐，你们之前应该不认识。”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宋清妍有些无所适从。
杨珊霓站起身向她看了过去，清透的眼底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就是某人心里的白月光？！
宋清妍不自觉朝一旁的聂恒铮看了过了过去。
“宋小姐。”
就在她仔细揣摩聂恒铮的想法时，一只葱白的手已经向自己伸了过来，手链滑到了腕间。
那是一条全球限量定制版的手链，据说总共也只有三五件，前不久聂恒铮斥巨资买下一条。
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场合看见这条手链。
不过……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把手链戴上，心思也不难琢磨。
宋清妍在心里冷嗤了一声，抬起眼帘面带笑意地握住对方的指尖：“我早就听说过杨小姐的大名，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
“以后打交道的事情只多不少，早点认识也有好处。恒铮，你说呢。”
坐在一旁的聂臻美忽然点到了聂恒铮的名字，杨珊霓稍稍侧过脸往旁边看了一眼。
虽然只是一眼，可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宋清妍尽收眼底。
“这种礼尚往来，平衡各家势力的事情还是交给姑姑打理比较好，我管好我的分公司就好了。”
虽然没有点明，可保持距离的意思却表达得一清二楚，聂臻美难得露出赞许的神色。
杨珊霓的脸色明显变换了几秒，就连指尖都跟着僵了一下。
他还真是够狠心的。
宋清妍在心底嘲讽了一句，松开手径自坐到聂恒铮旁边：“杨小姐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手指也有些冰凉。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虽然这些话是对杨珊霓说的，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聂恒铮的脸上，某些字眼被她咬得意味深长。
“我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已经习惯了。聂总，我有事想跟你单独说一下。”
杨珊霓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眶都有些泛红，神情更是我见犹怜。
宋清妍很是温柔地向聂恒铮看了过去：“既然找你有事，你就去吧。”
言语之间，裹挟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聂恒铮低下头深深盯着她的脸，眼底满是警告的神色。
薄唇更是勾起凉薄的笑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的心一直都栓在你的身上。除你之外，哪个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况且，有什么话这么见不得人，非要单独去说。”
一直观望着的聂臻美难得露出满意的神色，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了一些，却也没有插话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杨珊霓脸色由白转青，目光落在聂恒铮的身上，手攥得紧紧的，心口剧烈地起伏着。
“聂恒铮！你还记得你当初向我作出的承诺么！你——”
“杨小姐！”聂恒铮猛地提高了声音，“大家都是成年人，那些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没有必要当真。况且，我们聂家一直都是名门望族，你以为你杨家这种暴发户能配得上我聂家么。”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言语分外犀利，就连表情都变得刻薄了许多，就连宋清妍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的肩膀更是被聂恒铮攥得阵阵生疼。
就在她用手掰聂恒铮的手指时，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忽然从眼前划过，掉在了地上。
“聂恒铮！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把你的手链收回去！我不稀罕！”
杨珊霓指着聂恒铮的鼻梁痛斥了几句，带着一身怒气往外面走。
聂恒铮的脸色更是铁青得厉害。
宋清妍向那道仓皇的背影扫了一眼，弯腰正要捡地上的手链，聂恒铮已经抢先一步将那条手链扔进了垃圾桶里。
聂臻美轻垂眼帘，向他扫了一眼，不紧不慢地将茶杯放在一边，端直身子理了理披肩：“管家，去把那只翡翠玉镯拿来。”
聂恒铮眼底的神色狠狠荡漾了一下，却被他尽数遮掩过去。
当聂臻美将那只镯子递给宋清妍的时候，宋清妍还有些不明就里，只把它当成了普通的镯子。
“戴上试试看。”
宋清妍看了聂恒铮一眼，见他脸色阴沉地盯着镯子，也不敢轻易接受。
正想着怎么推辞的时候，聂臻美的话不轻不重地钻进了耳朵里。
“这是聂家祖传下来的玉镯，是给聂家儿媳的礼物。恒铮父母去世得早，这只玉镯就一直由我保管。虽然你们现在还没有正式举办婚礼，但你这个儿媳我们聂家已经认下了。戴上试试看吧。”
宋清妍轻抿了一下嘴角，小心翼翼地将透亮温润的玉镯戴在手腕上，再没向聂恒铮看一眼。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早已没有任何退路。
这个镯子不戴也得戴。
“姑姑，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聂恒铮一把握住宋清妍的手腕，用胳膊将玉镯遮挡着，顺便将阴沉的气息尽数收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