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妍自然注意到那几位董事眼中的诧异，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讲话。
从前她在聂氏从一个小职员坐到主管的位置，到后来她领导YZ，虽然也见过类似的场面无数，但现在却是她最紧张的一次。
不为其他，只因为这次的成功与否对聂恒铮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她当然希望能够为聂恒铮做些什么，但是如果结果不如人意，她会把这一切过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
所以这一仗，只许成功，一一扫过众人，自然看到聂恒铮紧皱的眉头，她再次开口。
“我是YZ公司的领导人，现在公司有难，聂恒铮作为我的丈夫不忍心看我这么辛苦，所以为了我，他才会在项目上有所退让。”
宋清妍说的动情，就连一度不友善的几位董事都纷纷侧目，在他们眼里，宋清妍十足是一个为了自己爱人勇敢辩解的小女生。
她不知道说这些究竟是对是错，更加不知道这一席话对聂恒铮是否有什么帮助。
但是此时此景，这些都是她最想说的。
无论结果如何，宋清妍都想告诉聂恒铮，她知道他心中所想，知道他的目标他的努力。
他所有的一切宋清妍都明白都理解，她想告诉聂恒铮，他不是一个人。
在他身旁，在他通往目标的道路上，无论是否艰难险阻苦难重重，都有她坚定的站在身旁，不离不弃！
宋清妍说着，眼中饱含热泪，她继续开口，“无论今天各位董事是否愿意与他合作，他都是我最爱的男人，哪怕贫穷哪怕一无所有，我都愿意一直陪在他身边，永远永远。”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如果不是情势所迫，宋清妍以为这段话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说出口。
所以她特别感谢这次会议，让她能鼓起勇气，说出深埋心中已久，想说又不敢说出口的话。
整个会议室陷入寂静，对于宋清妍的话大家神色各有不一，而聂恒铮脸色却也更加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清妍手心冒汗，有些后悔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些无关的题外话。
她想，就算不能为聂恒铮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但起码也不要再雪上加霜。
心中忐忑不安，等着最后的宣判。
这个等待格外漫长，宋清妍只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在她恍惚之间，整个会议室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梁老一边鼓掌一边点头称赞。
“好，好，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显得有些多余了，哈哈哈。”
宋清妍觉得她好像活在梦里，梁老话音落下，她甚至想不明白话中含义。
“小伙子，我年轻时也像你这样，为了爱情勇往直前，我看好你，以后可不要辜负这个小丫头啊！”
梁老这是……同意了？
他起身在聂恒铮的肩膀上重拍几下，其中意味不得而知，随后他背着手离开会议室，其他几位董事也跟在他身后相继离开。
会议室安静下来，只剩下乔治与聂恒铮三人，当中要属乔治的表情最为丰富，他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恒铮，梁老同意了？我的天，你们竟然能把他说服。”
这一切不在预想中的事实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按理来说，乔治算是对梁老及几位董事脾气比较了解的了。
就连他都不相信这次合作会进行的这么顺利，可见宋清妍刚才那一席话的重要性。
而宋清妍则是一直沉溺在梁老的话中，那句不要辜负，不知道聂恒铮是不是听进去了？
“恒铮，你回去准备一下合同，我们随时可以签约。”
乔治见聂恒铮神情复杂，嘱咐一句起身离开，乔西也跟在他身后相继离去，末了还识相的把门关上。
整个会议室一时间只剩下聂恒铮和宋清妍，两人中间隔了几把椅子，看起来极近的距离宋清妍又感觉非常远。
她不知道聂恒铮在想些什么，他薄唇轻抿，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宋清妍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那样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露心意，或许对聂恒铮来说一时间还无法接受，宋清妍翻来覆去只能给出这么一个解释。
“我刚才……我一时着急，所以……”
“好了，我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
是知道宋清妍的心意，还是知道这是她情急之下的权宜之策？
宋清妍不想再解释了，她怕越描越黑，既然已经说出口的话，也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不管两人到最后将会怎样收场，起码现在她想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她爱聂恒铮，这也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这种爱不是自私的，就像是她明知道聂恒铮心中所爱的人不是她，就像是她明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凌驾在各种条件之上。
她还是爱上了，爱的无可救药。
聂恒铮抬眼看了宋清妍一眼转身离开，这眼神中的意味不知为何，宋清妍也不想去猜。
聂恒铮，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究竟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