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王城。
镇北王府门前,数以百计的金甲将士列阵以待,将镇北王府重重包围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陈王怎么突然对镇北王下手了?”
有不少人都在远远的眺望着这边,面目上的探知欲,浓郁到了极点。
须知道,镇北王与先王年少时可是大陈朝双之骄子,两人相互砥砺前行,之间早已缔结了深厚的友谊。
尤其是自打镇北王坐镇边疆之后,大陈朝的疆土便自此只多不少,可以说,大陈朝能有如今盛世,镇北王至少要有百分之五十的功劳!
尤其是半月前,北疆传来捷报,诸国联合进犯,镇疆王大获全胜,至此北疆诸国皆俯首称臣,大陈国一跃成为百国之地顶级大国之一!
于情,镇疆王与先王乃是生死兄弟,挚交好友。
于理,镇疆王府族中男丁成年后尽皆参军,坐镇边疆,保家卫国,可谓是世代忠烈!
所以如今陈王突然遣兵包围镇疆王府,其中的八卦讯息自然是极具爆炸性的。
“你们没有听说?”此时有一人扫了一眼周围,遮嘴小声道。
“道友,烦请细说。”
一堆人连忙凑了上来,渴望的目光恨不得将那人给吞了。
“咳咳,别急,别急嘛。”那人贱兮兮的笑了笑,而后才是慢悠悠地说道:“昨日太子设宴,宴请各大世家世子,小姐把酒言欢,可谁曾想,谁曾想……”
说到这里,此人竟然一脸悲愤,眸闪泪花起来,这一幕着实把众人给整懵了,同时,内心的好奇也一度攀升到了极致。
“怎样?”有人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那人长叹口气,抹了一把眼角:“谁曾想酒宴结束,众人回房休息后,镇疆王的嫡孙却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潜入了公主殿下的卧房,污了公主的清白!”
“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
镇疆王的嫡孙竟然污了公主的清白?
他怎么敢的?
即便镇疆王战功赫赫,又与先王关系匪浅,他就能作威作福了吗?
或许在其他人面前行,而这一次所面对的可是当今陈王的女儿!
这一次,哪怕是镇疆王亲临,怕是也难保他!
毕竟这可是陈王最宠爱的女儿!
“道友,此事当真?”有人不太相信的问道。
“千真万确,家父就是太子府上的厨子,昨日的事他可是亲眼所见,而眼前的一幕便是最好的证明!”
的确,若非如此,以镇疆王的身份,陈王又怎么可能直接派兵包围镇疆王府?众人信了,随即便是一脸悲痛。
公主殿下,不仅容貌出众,资质在整个楚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所以,在众人心中,她便是女神般的存在,神圣而不可侵犯!
可是如今,他们的女神竟然被……
试问,他们如何能不悲痛?如何能不气愤?
有人咬牙切齿地问道:“不知是镇疆王的哪位嫡孙?”
“叶怀安!”
“是他个废物!”
当听到这个名字,众人情绪更加激动,一个个拳头紧握,悲愤之色更甚。
在这王城之中,叶怀安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好好修行不说,反而还整日游荡于风月场所,真可谓是修行不知其一,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
因此,出生于忠烈世家的他,没少遭人唾骂,可是这厮却是脸皮极厚,对于所有的谩骂声那是一点也不往耳朵里去,依然我行我素,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而就是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竟然玷污了他们心中的女神!
一时间,众人简直无法接受,一个个满面悲愤,骂骂咧咧,以发泄心中的不快。
与此同时,镇疆王府议事大厅内,一众妇人齐聚一堂。
镇疆王府的男人都在战场上保家卫国,留在家中的也都是一些老弱妇孺,所以如今大难当临,也唯有她们这些妇人来主持大局。
“娘,怀安是个怎么样的人,别人不知,咱们自己还不知道吗?他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紧挨着王妃右侧下首的一位妇人非常笃定的说道。
此人名为柳瑶光,数十年前于北疆被叶卫国所救,之后两人暗生情愫,走到了一起,而后诞下两子,一子叶怀平,一子叶怀安。
“大嫂,我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柳瑶光对面的一位妇人冲着王妃皱眉说道。
“二婶说的没错,此事定是那陈王的阴谋,如今边疆大局已定,大陈朝已然不需要我们了,如今此举,不过是给我们扣个帽子,准备卸磨杀驴了!”
“不错,天底下谁人不知镇疆王府的功劳,对于一个功高震主的存在,我不信他陈王没起过异心!”
“哼,这个陈王小儿,只怕是安稳日子过久了,忘了这大陈江山谁替他打下来的了!”
“哼,这么多年来,咱们族人在战场厮杀,数年难归一次,且不说这离别之痛,相思之苦,单单族中子弟战死沙场的又有多少?”
“娘,依我看,他陈王不义,也别怪咱们不仁,咱们不如……”
“胡闹!越说越离谱了!”一直未曾开口的老太君终于开口了,只见她没好气的横了几人一眼,呵斥道:“此类话不许再说,你们莫要忘了现在怀安和尘儿还在他们手中,哪怕是咱们,现在还身处王城之中,就你们刚才的言论,若是让有心人听到,传到了陈王耳中,我们怕是都等不到王爷回来了!”
“娘,可是爹若归来,至少还要三日,难道这几日我们就这样干等着?”
“自然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老太君略作思索,而后拄着龙头拐杖,站起身子,悠悠说道:“老身也是时候出去走动走动了,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没见,那帮老朋友还识不识得老身!”
“大嫂,我与你一起。”
“不用了。”老太君摆了摆手,便兀自朝外走去。
然而,也就在她前脚刚迈出府邸大门,便听一道声音传来:“王上有旨,事情未解决之前,镇疆王府不得有任何人出入!”
老太君眉头微蹙,开口问道:“不知小将军可知此事何时有结果?”
“末将只负责听令,其余的事不得而知。”
“既如此,还烦请小将军借个路,老身此行便是去解决此事。”说着,老太君提起步子就要往前。
“王妃,还请理解,莫要让小将难做。”
老太君瞳孔微缩,内心升起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不过,她还是不肯放弃的说道:“小将军,那你可否帮老身……”
“老太君,你又何必苦苦为难他人呢。”
不待镇江王妃一句话说完,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
紧跟着,便见金甲将士退列两旁,留出一条过道。
过道内,一位身穿朝服,大腹便便,须发花白的男子款款而来。
此人轻抚胡须,虽满脸堆笑,但无形间却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老太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来到近前,此人极为和善的打了声招呼,仿佛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
面对他的和善,老太君却是心头一沉,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国丈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老夫是来传旨的。”说罢,国丈面色一肃,不给镇江王妃反应的机会,便是朗声宣道:“王旨到,镇江王府所有人,速来接旨!”
随着他声音落定,镇江王府内不断有身影走出,很快,门口便已汇聚了一群人。
这群人除了镇江王的血亲,连同家丁下人也一并跟了出来,他们大多数惶恐不安,对于未知的结局充满了恐惧。
当然这种‘大多数’九成以上都是体现在家丁下人以及旁系子弟身上!
“国丈,这是我们的家事,与这些下人无关。”老太君不待国丈回话,连忙说道:“这是我们家家事,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去该忙什么忙什么!”
然而,那些下人以及家丁却无一人离场!
“老太君,我等即已入了镇江王府,便是这里的一份子!”
此话一出,不仅是远处的旁观者,哪怕是金甲将士也是禁不住一阵动容。
他们面目上的恐惧溢于言表,但有全身而退不受牵连的机会却无一人退却!
恐惧,乃是人之常情,但不退却是风骨所在!
这便是镇江王府的风骨吗?哪怕是一个家丁,一个下人也……
众金甲将士禁不住内心一阵触动,更是禁不住肃然起敬,不过王命不可违,他们也无可奈何!
“你们……”老太君颇为感动,本还想再劝,却被国丈打断:“行了,老太君,接旨吧!”
说罢,国丈摊开手中龙简,朗声道:“经彻查,镇疆王嫡孙叶怀安罪证属实,按律当诛九族!”
“但念及镇疆王及诸多叶家军赫赫战功,故次,王上开恩,只诛叶怀安一人,其余叶家子弟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逃,均免去职位,贬为普通将士发配四方边疆,戴罪立功,至于镇疆王征战了一辈子,也是时候该享享清福了,就于王家学院做任教长老!”
王旨宣完,一众叶家子弟禁不住长舒口气,远处的旁听者,更是禁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还好,这满门忠烈没有因那个废物而受到牵连!
不过,其中却也不乏一些聪明者,这些人,倒是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他们觉得,这镇疆王一脉算是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