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鸾殿，尧毓先去偏殿沐浴更衣，然后等傅华时过来看诊开药。
傅华时先回了德政殿，姬桐紧随其后。
坐在龙椅上，傅华时浅浅一笑。
“慕初瑶中了剧毒鹤顶红，而且分量很重，她是慕阳焱唯一的女儿，慕阳焱必定全力相救。”
姬桐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属下马上派人全城搜查。”
傅华时点头：“暗中搜查即可，毕竟朕手关于他勾结大燕户部侍郎胡永年的证据足够，可胡永年还有她女儿都死了，死无对证。”
姬桐皱眉：“皇上，天医谷谷主野心极大，和大燕齐王那边也多有牵扯，难道也没用吗？”
傅华时摇摇头：“不是没用，而是大燕齐王谢宇桓比胡永年狡猾多了，你手中可有确切证据证明他们来往过密，或者谋划什么？”
姬桐神色尴尬：“没有。”
傅华时脸上笑容温和，嘴角微微勾起，心情似乎看起来还不错。
姬桐瞧着，有些意外。
傅华时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望着他眯了眯眼。
“在你看来，皇后拒绝了与朕同房解除情蛊，朕应该愤恨痛苦，对不对？”
姬桐忙跪下：“属下不敢。”
傅华时笑着走到他面前，扶着他起来。
“情蛊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哪怕没有情蛊，她现在心中有人了谢寂，断然不会让朕近身。”
说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一如当年，当她心中的那个人是朕时，哪怕谢寂最后用强势手段得到了她，暂且不说归元丹让她猝然离开，便是她活着，没有那六年不带记忆的相处，你觉得她会爱上谢寂？”
姬桐抿了抿唇摇头，试探着开口：“皇上医术卓绝，为何不能……抹除娘娘与宣元帝相关的记忆？”
傅华时手指摩挲着带在左手食指上的白玉扳指，透彻的双眸中，多了让人难以看清的晦暗。
“朕也曾想过！”
或许是对姬桐非常信任，傅华时慢慢走到窗边站定，看着窗外远处花园中随风摇曳的树影。
“但除非她这辈子再也记不起来，否则若有一天恢复记忆，她只会对朕恨入骨髓。”
姬桐怔住。
傅华时笑了笑，带着几分不在意。
“当然，若真有一天，她对朕避如蛇蝎，朕不介意抹除她的记忆。”
阿毓之所以能够记起曾经的事，不过是因为谢寂抓住了慕初瑶，从慕初瑶口中套出了如何恢复记忆的法子。
百密一疏，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但没关系，阿毓现在又回到了他身边。
他有时间，也有信心，能够像从前那样，一点点打动她。
不管是曾经在南安山，还是后来她变成大燕四公主姚瑜，她都一点点接纳了他。
最该抹去的，不是记忆，而是谢寂那个人。
想着如今青云大陆的局势，傅华时眼底闪过一道厉芒和锋锐。
他转过身来，又恢复了温和无害的样子。
“去安排吧！”
姬桐颔首：“是！”
等德政殿内只剩下他和海心远时，傅华时的视线落到海心远身上。
海心远会意：“皇上，娘娘已经歇下了，您现在过去吗？”
傅华时笑容温柔：“自然，摆驾红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