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出现在林间远处的官道上,冰华的瞳孔骤然一缩,身体下意识弯了下去,看的傅华心心脏砰砰直跳,飞一般奔向不远处的隐秘角落。
冰华压低声音:“是宣元帝的马车!”
傅华心听到她的声音,恨不能过去堵住她的嘴。
若真是宣元帝的马车,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龙隐卫势必也在附近,他们再出声等同于直接告诉宣元帝的龙隐卫他们在这里。
这不是自寻死路?
冰华眯着眼听了会儿动静,见马车那边没有任何与寻常马车异样的地方,慢慢站直了身体。
傅华心看着,很想一走了之。
等马车缓慢经过这片林子后,冰华早已经站直了身体,但是眼底闪过阴狠的光。
她忽然回头看向已经跑到不远处山洞附近的傅华心:“按照刚才说的,你去将汉凌王里面布置好!”
话落音,冰华已经化为一道黑雾消失在原地。
傅华心闻着空气中腐烂夹杂着香水的味道,几乎作呕。
“疯子!”
“傻叉!”
“自己找死为什么要拉着我!”
……
但想着以后还需要靠着冰华,傅华心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自己都没发现,和四五年前的汉凌王比,他如今身上几乎看不出半分汉凌王曾经的风姿。
生活的磋磨已经将他变得和寻常五六十岁的老人无异,背微微佝偻着,一脚一步踩在雪地中,又怕被人发现踪迹,手里折了一截树枝扫着。
——
不起眼的小院子,冰华看着推门而入的傅华时,嘴角勾出得意的笑容。
“皇上来了。”
傅华时接到冰华传来的消息便出宫,但他神色平和,似乎万事皆在掌控之中,没有丝毫慌乱,更没有半点儿不甘,看的冰华疑惑丛生。
“皇上这是知道尧毓和谢寂出城了?”
说完她又忍不住阴冷地笑:“也对!据说前几天他们都是和太子在一起,本座倒是好奇了,皇上居然敢让太子与大燕宣元帝谢寂在一起,就不怕谢寂利用太子的性命威胁皇上您?”
不管是金诗兰,还是冰华,又或者是傅华心,更或者陈国满朝文武大臣,从没有人怀疑过太子的身份。
所以之前冰华知道太子阿离和谢寂还有尧毓住在一起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身上每况愈下,加上笃定了傅华时和她一样在练习禁术,决定暂时安稳下来,等身体稍微好些了再做图谋。
她此生最恨的人便是尧毓,若不是确定尧毓和谢寂出了瀚城,瞧着似乎准备回大燕,她也不会如此沉不住气,用承天门独有的方式给傅华时传信。
傅华时平和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日是大年三十,宫中家宴还需要朕主持,你若只是说这些无聊的事,就当朕从没有来过!”
看傅华时真的想走,冰华更加不解。
“皇上这是准备对尧毓放手了?真的看开了?”
以她对傅华时的了解,若傅华时真的要对尧毓放手,除非天上下红雪,太阳从西边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