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贺宏深厉声呵斥,眸光冰冷。
“跪下!”
贺子石没有迟疑,扑通一声跪下去。
贺宏深看着,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贺子石声音很淡:“父亲这是承认了?”
贺宏深眯起眼睛盯着他:“我问你,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是皇上告诉你的?”
贺子石摇头:“不是!子石自然有子石的渠道,大燕永宁侯府一案闹得那么大,想要谋杀大燕皇后娘娘,子石想要知道具体消息,不难。”
贺宏深伸手,捏了捏眉心。
“是!确实有为父的手笔!”
贺子石不敢置信抬头:“为什么?”
“父亲您难道忘了,大燕皇后娘娘,是皇上妹妹,是子石表妹,她是我们北国皇族人!”
“她……”贺宏深差点儿将内心最深处的话说出来,又在紧要关头稳住:“就算是北国公主又如何,需要她为我北国出力时,她做了什么?”
“身为北国公主,她能够种植亩产四千五百斤的地蛋,能够画出比大燕喻林江还要精致合理的水利工程图,才情艳绝天下,可那和我们北国有什么关系?得利的又是谁?”
贺子石怔住。
似乎没想到,在父亲心中,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界限和芥蒂,连带着血脉亲情都不顾。
他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出声。
“父亲,您说的这些,怎么就和我们北国没有关系?”
“她是北国公主,只要她在,只要宣元帝恩宠不断,大燕和北国便能一直相安无事,必要时还能是关系最好的盟友。”
“亩产四千五百斤的地蛋,我北国百姓如今不也在按照那种方式种?去年除夕时,百姓们不也各种狂欢,吃着产量翻了几倍的地蛋?至于水利工程图,子石不知。可她才情冠绝天下,只要她身上流着我北国皇室的血,不也是北国皇族的荣耀,是北国的荣耀?”
贺宏深:“……”
他似乎被儿子的言论深深震惊了。
一如贺子石,被他的谋算震惊。
父子两人,四目相对,从彼此眼底看到了对彼此的不赞同,不认可,不理解。
贺宏深盯着他:“大燕宣元帝什么性情,你不知道?”
贺子石反驳:“那是从前,如今传闻他手段温和了很多。而且一直以来,大燕和我北国并无不和。”
“那是从前?哈哈哈……”
贺宏深冷笑连连:“那为父告诉你,为父派去的所有人,几乎都死于他身边的暗卫之手,大燕明渊城中,早在最初有人散步对尧毓不利谣言时,他便派遣暗卫私下缉拿,不管是我派去的死士,还是大燕明渊城百姓,只要是对尧毓不利的传闻,他身边的暗卫不会给任何辩解的机会,一剑封喉!”
“这样嗜血残暴的帝王,你觉得有朝一日,他不会将手中屠刀,举向我北国?”
贺子石虽然惊讶,但依然不认可。
“便是如此,也是因为他不想任何人说表妹不好,说表妹是北国细作,便是换了子石,也无法容忍旁人蓄意诬陷子石的妻子!”
贺宏深:“……”
冷冷地盯着贺子石,贺宏深深吸一口气。
“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你的院子半步!”
“是!”
看着神色平和至极,恭敬地退出去的儿子,贺宏深只觉得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的脸色铁青。
“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