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元帝何其敏锐，看着小姑娘苍白的小脸上忽闪忽闪的睫毛，还有她不由自主握紧的小拳头，忍不住嗤笑一声。
“怕什么？”
不等尧毓说话，宣元帝再次补充。
“说实话！”
尧毓：“……”
说实话，会不会瞎的更快？
小姑娘的心思太好猜，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宣元帝的脸色，越发阴沉。
看小姑娘开始瑟瑟发抖了，宣元帝忍无可忍，大手捂住她的一双眼睛，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
“朕若要对你不利，凭忠勇侯府三房庶出的嫡女身份，你能入宫侍君？”
眼睛被捂住，尧毓什么都看不到。
她倒是想挣脱宣元帝的大手，但这会儿她几乎被他像是抱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退无可退。
宣元帝抿唇，冷冰冰警告：“尧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尧毓：“……”
她所有想的，有的没的，都是被这性情阴晴不定的皇帝逼的啊！
掌心湿热，是小姑娘的泪。
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因为眼睛痛流的。
可不管哪一种，都让宣元帝神色越发冰冷。
他没有马上移开手，而是仔细观察着小姑娘的神色变化。
没有那种痛到极致的愤怒绝望，而是单纯地被他的话吓着的惴惴不安和迷茫无措。
所以，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他有些高兴，心脏又有些隐隐作痛。
高兴他不记得他曾狠狠伤害过她，心痛她忘了他们曾经的所有。
尧毓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宣元帝的大手还在她眼睛上遮着，总不能一直这么遮着吧？
她吸吸气，颤巍巍出声。
“陛下，臣妾的眼睛……似乎好些了。”
宣元帝闻言，缓缓收回手。
“试着睁眼看看。”
“恩！”
细长的睫毛颤了颤，左眼的刺痛已经很淡了。
慢慢睁开眼睛，因为眼中还有泪，所以看东西的时候有些模糊。
宣元帝看着她那双水润盈盈的眼睛，微微倾身，尧毓下意识往后靠，几乎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这姿势……真的好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尧毓连忙开口：“陛下，怎么了？”
宣元帝盯着她的左眼看了好一会儿，神色专注而严肃。
“左眼红了！”
尧毓讪讪一笑：“没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过会儿就好了。”
宣元帝没说话，倒是主动松开了她。
尧毓有些惊讶，这太难得了。
已经站起来的宣元帝，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还想朕一直抱着？”
尧毓都还没来得及摇头，就听到宣元帝淡漠出声。
“等着！朕去拿药膏！”
不给尧毓说话的机会，宣元帝已经转身，再次往不远处的柜子那边走。
尧毓：“……”
她什么时候给了宣元帝她需要抱抱的错觉？
如果有，她马上改！
这一次到没什么意外，宣元帝从柜子里拿了一个小瓷瓶子，快步回到尧毓身边，准备给她右脚小脚趾涂抹药膏。
尧毓瞧着，连忙出声：“陛下，臣妾自己来。”
宣元帝：“老实待着！”
尧毓：“……”
委屈巴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