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京城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内,一名小厮悄无声息进了其中一间房。
“主子,赵卓死了。”
房内坐着一人,穿着一身黑色划袍,外面披着同色披风,披风带着大帽围,带在头上看不到半点儿相貌。
声音粗哑,极冷。
“尧毓,死了吗?”
小厮摇头:“没。”
黑衣人没说话,端在手中的茶杯瞬间化为了粉末。
“谁杀了赵卓?”
“忠勇侯尧忠年。”犹豫了下,小厮快速解释:“并非为了救尧毓,而是因为大内禁军统领东郭元武忽然出现在侯府内,尧忠年为了自保,将其射杀。赵卓在侯府多年,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黑衣人沉默了很久,抬起手由着手中茶杯化成的粉末沙沙滑落。
“东郭元武是宣元帝贴身护卫,他亲自出动……”拉长了声音,黑衣人笑了声,那笑声让小厮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管是靶子也好,还是真的就是她也罢…… ”
黑衣人看向小厮,房内灯光昏暗,依然看不到他的脸。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找一切机会,用一切办法,杀尧毓!”
小厮点头:“是!”
挥挥手,小厮很快离开。
黑衣人在房中又静坐了会儿,吹灭灯火后,跟着出门。
——
忠勇侯府,宜春堂。
尧忠年坐在靠近老夫人软塌的椅子上,额头上包着纱布,缠绕一圈,看起来有些吓人。
眉头紧锁,老夫人气色不佳。
“除了这伤,还有什么惩罚?”
尧忠年声音平和:“陛下言儿子三庄罪,其一治家不严,其二为长不慈,其三治下无方,砸了儿子一砚台,罚俸禄一年,令儿子闭门思过一月。”
老夫人神色并没有放松:“枝枝那边呢?”
尧忠年面色变了变,有些无奈。
“儿子无能,不能护住枝枝。”
“如何?”老夫人紧盯着儿子的脸,不想错过丝毫:“快说!”
“枝枝以下犯上,谋害皇室,罪不可恕,儿子和岳父再三求情,陛下开恩,责令枝枝明日一早前往开元寺思过,没有陛下允许,终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沉痛,虽有悲戚,但神色没有太大变化。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尧忠年点头:“若是岳父匆忙进宫求情,枝枝这条命……怕是也保不住。”
可这辈子若一直留在开元寺,女儿这辈子也算完了。
想起他在东郭元斌离开后跟着进宫请罪,年轻帝王那张面沉如水,不怒自威的脸,尧忠年现在还心有余悸。
吐出一口浊气,尧忠年问老夫人:“母亲,之前太后当真说了,要册封娇娇为贵妃?”
老夫人与太后是打小的情分,能跟老夫人透消息说册封尧娇为贵妃,也是因为看在太后失势后,老夫人依然入宫探望的情分。
点点头,老夫人看了一眼清苑的方向。
“陛下为何,会册封一个才十岁的乡下丫头为贵妃?让你打听的消息,有结果了吗?”
“有结果了,均是三日后入宫,说是钦天监那边算了时辰,不得耽搁。”尧忠年犹豫了下:“至于为何会册封尧毓,好像是因为……魏公公拿错了圣旨。”
老夫人冷笑:“你信吗?”
尧忠年摇头:“若真是拿错了圣旨,东郭元斌为什么来得那么及时?”
“一击不中,已然没有机会。”老夫人眼底眸光狠毒:“没想到三房还能有这样的本事,不声不响地,就送了个十岁的丫头进宫当贵妃!”
且看着吧,一个十岁的丫头,哪怕再聪慧,到了吃人不如骨头的深宫,会死的多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