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的骏马一声悲怆嘶鸣,一阵天旋地转,等尧毓再稳住时,她被谢临君抱在怀里,摔在了草地上。
与此同时,一辆朴素的马车,车轮压在平整的山林官道上,不快不慢地向这边而来。
谢临君以为她想逃跑,不仅封住了她的哑穴,在他们被袭击时摔下马背上,还封住她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尧毓被他护在怀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急红了眼睛。
大雨倾盆中,她听到厮杀声渐渐小了。
等谢临君抱着她站起来时,四周已经没了厮杀声,而刺鼻的血腥味儿比之前还要浓烈。
她身体控制不住地哆嗦着,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素净的马车,慢慢到了近处的官道上。
后面近二十人的护卫队打着火把,将四周照的一片大亮。
姬桐掀开车帘,撑开油纸伞,傅华时从马车上下来。
“阿毓!”
尧毓看向他,见他身上依然穿着那身带血的月白色长袍,长袍衣摆胸口等处到处都是血痕,但脸上神色柔和,不见异样。
谢临君就在她旁边,她动弹不得,只能看到谢临君的下巴,下巴上的血痕,随着雨水一点点往下落。
而左肩的位置,还插着一支冷箭。
他们四周,到处都是尸体。
看傅华时的温和自然,再看谢临君的狼狈凶悍,尧毓瞳孔瞪到最大。
不是谢临君算计了傅华时,而是傅华时算计了谢临君。
而这份算计中,她就是那枚棋子。
尧毓打了个冷战,茫然又不敢置信地看向撑着油纸伞,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傅华时。
微微一笑,温柔缱绻。
“阿毓,一切就要结束了,我带你回陈国。”
不!
尧毓忽然觉得,这样的傅华时,哪怕笑容依然温柔,可……可很陌生。
谢临君嗤笑一声,声音沙哑。
“韶帝好算计!”
傅华时走到他们面前,丝毫不怕谢临君随时出手。
“能够拦下宣元帝,也不枉朕一番算计!”
说完后,傅华时伸手,轻而易举地将被谢临君扣在身边的尧毓拉了过去,然后打横抱起。
看到她眼底的惊愕和抗拒,傅华时低低叹了口气。
“阿毓,我与谢寂,从来都不会成为朋友,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不!
也可以和平共处的!
彼此治理好各自的国家,曾经千百年来,不都是那样和平共处过来的?
可能是她情绪太激动,那被大雨冲刷后稍微安静的蛊虫再次游走起来。
尧毓的呼吸,越来越重。
傅华时注意到她身体变化,轻轻抚了抚她额头。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阿毓,你现在的情况,除了……无药可解。”
尧毓意识开始模糊,听到他这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痛的她脸色煞白。
“阿毓!”看到她嘴角鲜血溢出,傅华时面色一白,抬手就要点了她睡穴,似乎失去了所有战斗力的谢临君,忽然冲了过来。
“皇上!”
“护驾!”
谢临君没有攻击傅华时,而是解开了尧毓的穴道,跟着被傅华时一掌击退,连连踉跄了十几步,才勉强站稳。
尧毓从傅华时怀里挣脱出来,抬手一扬,一片粉末撒出去。
哪怕有雨水冲刷,离得近的侍卫们还是跟着倒地,她刚从袖口中拿出匕首,一枚银针肉眼不可见地刺入她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