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毓和傅华时刚进府衙后院，之前见过她的那个孩子飞快跑了出来。
“姐姐，你来了。”
尧毓诧异地看着飞奔过来的孩子：“我换了男装，你怎么认出来的？”
妇人忙过来，生怕孩子惹了贵人不愿意。
但看贵人一身男装，笑容明艳照人，温柔问她孩子的模样，妇人讪讪笑了笑。
孩子仰着头：“姐姐身上的味道很香，今天风大，虎子远远就闻到了。”
这样啊！
尧毓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男装，她也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好像是墨香，还夹带着桃木香味儿。
“小机灵鬼！”尧毓笑着点了点孩子脏兮兮的鼻子，没看到旁边瞠目结舌几乎石化的妇人，而是问孩子：“姐姐有事要忙，你乖乖坐着去休息，等会儿会有人送吃的喝的给你们。”
孩子笑眯眯点头，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谢谢姐姐，姐姐是好人，不像以前我二姐姐遇到的那个姐姐，看起来也很漂亮，但……呜呜……”
妇人再次捂住孩子的嘴，一脸尴尬忌惮。
知道孩子想说什么，尧毓温柔地笑了笑，捏了捏孩子脏兮兮的脸颊，跟着傅华时往里走。
伤病患者都在旁边的院子里，与这个院子隔开，那边已经有随行的大夫在看诊。
姬桐也在那边，看到他们过来，连忙抬手行礼。
“公子，夫人。”
尧毓刚要解释，傅华时已经往前走，到了那些病伤患者前，问姬桐：“一共多少人？可有病故者？”
姬桐：“病故了两个，莫大夫说是痨疾，都是老人，没有子女，已经安排人去下葬了。”
“很好。”傅华时点点头，看着那些时不时咳嗽，又期盼又不安甚至小心翼翼看着他们的百姓们。
“大家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排成两队，一边去莫大夫那边，一边到我我们这边看诊。”
他们本不是乞丐，但因为重重情况沦为了乞丐。
以为必死无疑，以为最后可能连一床破席子都没有，会被丢去乱葬岗，被也够或者被乌鸦吃掉，最后剩残缺不全的累累白骨。
没想到……
半个时辰前忽然在他们面前停下来的马车，你两个天仙般好看的男女，会成为他们既定命运的救世主。
就是之前被这位清隽矜贵的公子救过的人，现在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公子当真……能救我们？”
不是他们没出息，明明给了他们一个地方落脚，让他们不用在寒风冷雨里冻着。
可一饭之恩，在平时能够让他们有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可现在……
他们饿了太久，而且还被当成人肉盾牌……
若不是朝廷仁慈机警，给了他们逃窜的机会，他们或许早就死在了汉陵城外。
他们已经精疲力竭，想要活下去，又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只是奢望。
有今日的一饭之恩，他们可能只能多活一天。
遇上雪灾，这样的情况，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没有太大区别，都是死。
他们感激这一饭之恩，可……
可……
感激之余，还有浓浓的不甘和期盼，还有几乎自虐的放弃。
傅华时温和地笑着，他的声音和他的笑容一样，温和舒缓，让人觉得身心舒畅。
“不试试，为什么就觉得不能呢？这么久都熬过来了，现在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有了吃食，还有人看诊治病，不需要你们花一分钱，你们为什么不试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