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尧毓照例去了含章殿前殿,宣元帝批阅奏折,她在旁边练字。
殿内非常安静,尧毓写着写着,眼皮开始往下耷拉。
宣元帝瞥了眼小鸡啄米般的小姑娘,似乎没看到,专心看奏折。
不知过了多久,魏顺从外面进来,刚要禀告时,看到宣元帝忽然抬头,眸光锐利地看向他,眼含警告。
看到趴在小桌子上睡的正香的贵妃娘娘,魏顺忙闭了嘴。
一直等宣元帝将人抱起放在了旁边的贵妃榻上,又盖上了一床陛下常用的薄被,才接收到宣元帝示意他开口的眼神。
魏顺用最小的声音回禀:“陛下,赵美人醒了,说贵妃娘娘和含薇是被冤枉的,怕您不信,正在承乾宫外候着,等您传召。”
宣元帝颔首:“宣!”
魏顺刚要大声宣赵美人,想到贵妃娘娘正在睡觉,马上将到了嘴边的字眼吞回去,放轻脚步快速退到了门口,再转身离开。
半刻钟后,赵凌燕到了含章殿内。
路上被魏顺提醒一定要用最小的声音,赵凌燕虽然奇怪,还是照做。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元帝并没有看她,而是继续批阅奏折:“你是自己跳湖?”
赵凌燕忙点头:“是,臣妾当时看德妃和胡婕妤乘坐船只回去了,臣妾喊她们,她们像是没听到一样,臣妾也不敢让贵妃娘娘送臣妾回去,想着臣妾水性极好,就跳湖,准备游回去。”
“你中毒了,作何解?”
赵凌燕似乎也后怕:“肯定是德妃或者胡婕妤做的,又或者她们联手,断然不会是贵妃娘娘,臣妾记得当初第一个将臣妾救起来的还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含薇。”
似乎生怕宣元帝不信,赵凌燕再次补充:“而且贵妃娘娘不过十岁,又天真浪漫,怎么可能想到那样恶毒的计谋算计臣妾?”
宣元帝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转而看向魏顺:“慎刑司那边,如何了?”
魏顺压着声音:“回陛下,刚得到消息,那六名证人中,有四名在冰泉宫当差,已经承认她们是故意喊赵美人掉进湖里了,想着混淆视听,但下毒一事,她们都说不知道。另外两名在御花园当差,并无任何人指使。”
宣元帝眯眼,冷酷的脸上神色漠然。
“传朕口谕,德妃心思不纯,禁足三个月!胡婕妤见死不救,心思恶毒,降为美人,搬至洛林轩!”
魏顺:“是!”
赵凌燕心中欢喜,下意识抬起头来,就对上宣元帝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赵美人宫中跳湖,举止粗鄙,又险些让贵妃蒙罪,禁足两月!”
赵凌燕松了口气,马上低头谢恩。
尧毓迷迷瞪瞪醒来,似乎听到了赵美人的声音,下意识出声:“赵美人?”
准备离开的赵凌燕闻声看过去,等看到脸颊红扑扑,睡意朦胧的贵妃娘娘时,懵在了当场。
尤其是当看到贵妃娘娘身上盖着的绣着五爪金龙的薄被时,整个人僵了下。
魏顺提醒:“赵美人,该走了。”
赵凌燕不敢停留,一脸不敢置信地出了含章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