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谢临君和尧毓坐在东行的马车上。
马车走的很慢,并不是马车沉重,而是两人边走边看。
洪水退去,灾民需要安抚。
他们明渊城出发,低调东行。
是为了体察民情,更是为了去陈国将阿离接回来。
明渊城内外的所有灾民,安置在城外,专门设置了一个灾民安置点,由舒昊飞虎营的将士亲自照看。
途径安置点时,外面非常热闹。
在感叹洪灾无情,又在不停地感谢朝廷出手。
更多是,是在夸赞她这个当皇后的仁善慈悲,是他们的福气。
尧毓听着,有些尴尬。
一直到离安置点很远很远了,她脸颊还有些红。
谢临君瞧着,温柔地望着她。
“若若尴尬什么?此番洪灾,百姓们能够很快安置好,确实得益于你啊。”
尧毓瞪他:“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做,若不是你私下里安排人处理,只怕明渊城现在都乱了。”
谢临君一脸纵容地望着她:“夫妻一体,我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
尧毓:“……”
她心中,是震撼的。
没想到谢临君丝毫不介意他的功劳被不知情的百姓转移到她身上,她在华国历史上看过很多很多皇帝,猜忌心极重,尤其是功劳,不抢占别人的功劳已经极其难得,但凡做出一点点功绩,都恨不能天下所有百姓对其歌功颂德。
而谢临君他,完全不在意。
看着她稍微红润的脸颊,谢临君皱皱眉。
“感觉怎么样了?还痛吗?”
尧毓摇摇头:“不痛了。”
说来也奇怪,猛不丁地痛起来,甚至吐血,而且还是在睡梦中。
从那天晚上她睡梦中吐血到现在,不过一周。
一周时间,她最初心口痛剧痛,感觉五脏六腑移了位一样。
但是慢慢地,那种疼痛一点点缓解。
她记得那天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谢临君双眸赤红,那惶恐不安,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看的她止不住心疼。
“阿寂,我没事。”
谢临君的声音沙哑:“你还敢说没事!”
那股颓然又阴狠的模样,看的她心头一跳。
一直到她看到谢临君被鲜血染红的衣袖,还有她止不住撕裂一般疼痛的心口,她才知道,她身体确实出问题了。
为什么?
冯储查不出半大点儿问题,一直到季兮安过来,极其低声跟谢临君提到了天长地久丝。
她那时候才知道,应该是傅华时出事了。
同生同死,若有伤痛,也必定是一起承受。
起初她觉得不可思议,可想到曾经她也有过类似心口剧痛的感觉,而且那时候也是傅华时出事,她才真正意识到,天长地久丝对她和傅华时的牵绊。
平心而论,若是谢临君和另一个女人因为天长地久丝同生同死,那个女人但凡受伤,他就要跟着受痛,她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吗?
不能!
所以再回想当初谢临君在她还没有恢复记忆时,得知她被傅华时种下天长地久丝时,那疯狂嗜血的模样,曾经不理解,痛恨他性情阴沉不定,狠辣无情,如今只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