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时的视线,锐利地落到姬桐身上。
“姬桐,娴妃因为落水后一直缠绵病榻,为娴妃诊治的丁太医无能,导致娴妃病情一直反复,最后命悬一线,若非皇上出手险些丢了性命,丁太医深感羞愧,在家中自缢身亡。”
姬桐还没说话,金诗兰瞬间站起来,快步走到大殿中央,再次跪拜下去。
“皇上。”
傅华时神色轻慢地盯着她,嗓音平和中透着淡淡的凉意。
金诗兰稳住心绪,她知道这个险些丢了性命,最后会变成丢了性命,然后看在尧毓的面上,放她出宫。
“皇上,臣妾什么时候出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臣妾想要再见见娘娘。”
“臣妾听闻消息,说是娘娘在大燕和陈国边境被围杀,现在又没看到娘娘她人,臣妾……”
“臣妾知道娘娘行踪一向隐秘,也知道娘娘有不少自己的秘密,臣妾刚才进来后,本是打算问问娘娘的,但又怕……让皇上您不喜。”
莫说傅华时神色如何,姬桐看向跪在地上的娴妃娘娘,神色惊异。
看皇上波澜不惊的面孔,甚至又端起茶杯开始喝茶,姬桐快速收回视线,心中有底。
一般皇上这种神态,表示早已经将一个人看透,只不过看着对方表演,好像在看一个小丑。
“你担心阿毓?”
金诗兰忙不迭点头:“自然担心,只是臣妾……身份低微,和阿毓之前有多年不见,后来再见时间太短,各自身份也尴尬。尽管臣妾一再跟娘娘说过臣妾如今在宫中侍奉皇上不过是皇上您看在娘娘的情分上,可是……可是娘娘那边,似乎……是介意的。”
她笃定尧毓现在不在皇宫,否则皇上不会一个人在红鸾殿中。
除非尧毓现在能亲自过来和她对峙,她说些什么,皇上也不好判断。
傅华时又缓缓笑了,姬桐开始替金诗兰唏嘘。
“你跟阿毓说,你在宫中侍奉朕?”
金诗兰愣了下,点头后又摇头:“说是侍奉,臣妾更阿毓解释的很清楚,臣妾并不曾侍寝过。”
傅华时摩挲着手中茶杯,看着杯中清透的茶水。
粉白的唇勾了勾唇,声音格外柔和。
“解释的很好,便是不解释,阿毓也知道朕待她一片真心。”
金诗兰:“……”
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的口吻非常柔和,但她听着心头一点点紧张起来。
绷直了身体,金诗兰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尽是柔情蜜意,缱绻而又期盼地看着傅华时。
“皇上……臣妾……”
傅华时将茶杯再次搁下,然后抬步往外走。
“你也知晓阿毓心地善良,而且从来不是那种小性子的女子,她心怀天下,胸中自有丘壑,岂会在意你三言两语?”
“时辰不早了,这红鸾殿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话锋一转,分明柔和的嗓音,多了一抹锐利冷意。
“姬桐,娴妃一事,按照朕之前吩咐处置!”
等最后一个字落音,红鸾殿中只剩下立在大殿内处理后续的姬桐和跪在大殿中不敢置信的,面色苍白如纸的娴妃金诗兰。
这是要让她走?
至于宫里留着的那个病歪歪的娴妃,心虚不知什么时候,就病逝了。
可离了皇宫,她哪里还有再靠近皇上的机会?
什么都顾不得,金诗兰快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