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宏深皱眉，沉思了一会儿。
“我若猜得不错，这个尧毓，便是大燕宣元帝之前薨逝的贵妃尧毓，更是九年前与陈国韶帝两情相悦，最后即便身死也入了红鸾殿，成为韶帝皇后的那个孤女。”
程世筠挑眉，诧异地看着他。
“舅舅怎么知道？”
贺宏深叹了口气，看着程世筠，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
程世筠神色淡淡的等着，英俊冷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贺宏深心中满意，缓缓开口。
“说起来，也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师父云炎还在，提到过。”
“舅舅不信鬼神，但如果……”
“世筠，尧毓呢，在哪里？”
程世筠微微蹙眉，显然不知道舅舅为什么情绪反应忽然这么激烈。
“在子石院子后面不远处的一间偏房中。”
贺宏深站起来：“带舅舅去看看！”
虽然不明所以，又隐隐觉得本该如此，程世筠站起身，跟着快步出了书房。
——
小半刻钟后，舅甥两人到了尧毓住的房间外面。
金桔守在门口，看到他们过来，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行礼。
“奴婢见过老爷，表少爷。”
程世筠看向她：“玉姑娘呢？”
“在里面，喝了药，睡着了。”
程世筠问：“睡多久了？备了蜜饯吗？”
“备了备了，玉姑娘也吃了。”金桔连忙回复。
程世筠问话的时候，贺宏深已经大步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一眼能够看全。
青色纱帐落下来，隐约能看到里面人影。
虽然于理不合，贺宏深迟疑一瞬，快速掀开纱帐。
“舅舅？”
程世筠过来时，贺宏深已经看到尧毓小半张脸。
没毁容的那半张，皮肤吹弹可破，哪怕带着病态，依然美的惊心动魄。
这张脸……
五官轮廓，包括眉眼……贺宏深眼底闪过丝丝失望。
贺宏深忽然转身，看向外面金桔。
“金桔，可有帮这位姑娘沐浴更衣过？”
金桔摇摇头。
“玉姑娘还有些发热，奴婢便……便没有……”
“金桔，让人去暖阁那边准备热水，等准备好之后，侍候玉姑娘去暖阁沐浴更衣！”
“是，老爷！”
贺宏深说完，转身出门。
程世筠看了一眼熟睡的尧毓，大手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下。
温度已经降了下去，两颊虽然苍白，但没了那种明显不正常的潮红。
视线从她左边脸颊上看起来有些可怖的伤口上划过，再想到表弟贺子石的话，程世筠嘴角翘了翘。
“倒是个心大的！”
程世筠没有多留，跟着离开。
到了外面，发现舅舅没有走，就在外面院子里。
“舅舅，到底怎么了？”
贺宏深看着他，神色踟蹰。
“舅舅，她到底哪里有问题？”
贺宏深抬头，看向正前方的树林。
北国冬天比别处来的早，小树林中落叶很深，树枝上挂着零星几片树叶，看起来非常萧条。
“舅舅暂时不能跟你说，等舅舅确定之后……如果有必要，舅舅再告诉你。”
说到这里，贺宏深看向去传话的金桔。
“一会儿找几个壮实的嬷嬷过来，将人抱过去。”
程世筠快速出声：“舅舅，我抱她过去就行！”
贺宏深怔住，不知想到什么，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也罢！一会儿世筠你抱她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