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含章殿。
尧毓再多的愤愤不平和羞恼，因为面前白日宣淫四个大字刺激的飞到九霄云外。
她到了后，宣元帝看都没看她，只说了一句话。
“今天抄十遍，抄不完不许用晚膳！”
尧毓当时就萎了。
除了吃喝睡觉，她真的没别的爱好。
从这胖乎乎的小身体就能看出来，她是个能吃的，也是个好吃的。
怨念十足地盯着宣元帝看了又看，可对上宣元帝宛如凝固的刀锋般眼神，她又怂了。
一边写字，一边默默地告诉自己，忍住！
这个时代有种刑法叫株连九族，忠勇侯府别的人不重要，可到底还有远在江南的爹妈。
她用最快的速度写完了十遍，拿到宣元帝面前让他检查。
宣元帝瞥了一眼宣纸上宛如鸡爬的字，嘴角动了动，眼底划过一道光芒，又极快消失。
他没直接点评，而是让魏顺拿了一张大字过来。
字迹工整好看，行云流水般，虽然笔力不足，但已初显凌厉风骨。
这字，似乎在哪里见过。
魏顺解释：“娘娘，这是陛下五岁时的笔迹。”
尧毓：“……”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向宣元帝：“陛下天纵奇才，臣妾愚钝，至今不能及您万分之一。”
宣元帝抬眸看向她：“既然知道不及万分之一，那就好好练，什么时候到了万分之一，什么时候不用抄写大字！”
尧毓：“……”
她爹妈对她都没这么严啊！
尧毓吸吸气，有些尴尬地看向宣元帝：“陛下，您是觉得臣妾字迹不好，给您丢人？”
宣元帝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尧毓试探性出声：“那……不如您废了臣妾，或者让臣妾来个假死，放臣妾回家去，您不用费心费力让人教导臣妾，臣妾也不用……”
后面的话，因为宣元帝越来越阴冷的眼神，尧毓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低不可闻到不敢再说。
小小一团，缩在桌子后面，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左转右转，就是不敢和宣元帝的视线对上。
魏顺被惊吓的魂飞天外，贵妃娘娘在说什么？
后宫妃嫔想要出宫，这辈子都不可能。
宣元帝看着那小小的一团，眼底神色莫辩：“废了你，或者你假死出宫回家？”
尧毓后悔的要死，这种事她心里想想就行了，居然一不留神跟宣元帝说了……
“皇……陛下……臣妾……”
宣元帝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是忠勇侯教的你，还是你远在江南的父母教的你？”
尧毓吓得一哆嗦，手脚发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明鉴，这和他们无关，臣妾……臣妾是在画本子上看的。”
“好一个废了你或者假死！”似乎对这种事极其反感，宣元帝周身的寒气比以往更重：“尧毓，你知道宫妃入宫后意味着什么？”
尧毓忙摇头，她现在只能把自己当一个十岁的孩子，一个什么都不大了解的孩子。
宣元帝盯着她，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意味着，你这辈子，即便是死了，只要朕一句话，决定你是葬入皇陵，还是被丢去烂葬岗，决定你的家族，到底是步步高升，还是满族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