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时间，尧毓都耗在了书房中抄写宣元帝留在宣纸上的那四个大字。
含薇在旁边研磨，原本是件红袖添香的好事，可耐不住含薇那脱跳的性格和完全不受管束的嘴。
“娘娘，陛下让您抄写这四个大字做什么？”
“觉得您不够了解这四个字的精髓？”
“奴婢一开始还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呢，问了苏嬷嬷才知道是‘白日宣淫’，就是说白天公然做淫乱的事，毫无避忌，形容人尤其好色没下限。”
好像没看到小主子宛如猴子屁股般绯红的脸，含薇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考。
“娘娘，您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您才十岁啊，让您明白这个做什么？”
“啊，奴婢知道了，一定是在用这四个字提醒您，以后他若是想要抱着您白日宣淫时，让您提醒他万万不可，不然可就是成了”
“昏君”两个字还在舌尖，含薇被尧毓一脸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尧毓捂住了嘴巴。
尧毓表示，她错了。
当初她到底是为什么觉得含薇忠厚老实，嘴上严实来着？
所以在江南小镇的这一年，她和含薇说话无所顾忌。
没想到世事无常，破天的富贵砸在了她们主仆身上。
“含薇啊……”
含薇忙点头，小心翼翼掰开尧毓捂住她嘴巴的小手。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这里是皇宫，一定要管住嘴，迈开腿，少说话，多做事。”
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含薇压低声音：“这不是瞧着现在只有奴婢跟您二人，奴婢才一时没顾忌么。”
尧毓一个头两个大，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是她一不留神嘴里秃了瓢将主仆两命搭进去，还是含薇一不留神废话太多将两人送去见马克思。
姜嬷嬷和苏嬷嬷守在外面，听到里面主仆两人窃窃私语，虽然听不清什么，但是姜嬷嬷非常不满。
“苏嬷嬷，你说这含薇，好歹也学过三日规矩，为什么这么没规矩？”
除非陛下过来，否则含薇守在娘娘身边，寸步不离，完全不服她的管教，将她这个教养嬷嬷完全不放在眼里。
苏嬷嬷生了一张圆脸，看起来非常温和慈爱。
“也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真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又是和娘娘一起进宫的情分，你何必在意那些。”
瞧了一眼里面开始正正经经练字的娘娘，苏嬷嬷眉眼含笑。
“昭阳宫里不缺让你使唤的奴才，你尽管使唤就是！”
姜嬷嬷心头不快，但是苏嬷嬷话都这么说了，她再死揪着不放也不是事儿。
说起来苏嬷嬷是从含章殿调过来的人，若不是两人还是几十年前入宫时的情分，苏嬷嬷让她往东，她也不能往西。
叹口气，姜嬷嬷羡慕苏嬷嬷的好运。
“你啊……还是那个性子，三十年了也不见变，索性运气不错，否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还不知道被磋磨成什么模样。”
苏嬷嬷笑容淡去，撩起眼皮瞥了姜嬷嬷一眼。
“慎言！”
姜嬷嬷惊了下，马上闭嘴，又一脸怨愤。
苏嬷嬷看着，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地开解她。
“姜玉，陛下的意思你应该也看明白了，至少就目前来说，昭阳宫里这位是与众不同的！”
正是因为这样，姜嬷嬷更加不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