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由姬桐牵着，两人都服了易容丹，原本出众的相貌变得平平无奇。
姬桐的双眸冷淡漠然，阿离的眼睛漂亮清澈，透着孩童的纯粹干净。
可在看着前面恍恍惚惚不知去哪里的男人时，他眼底满满的都是心疼。
握紧了姬桐牵着他的手，他抬起小脑袋看向他。
“姬叔叔，父皇他很难过。”
姬桐闷闷地嗯了声，虽然他们没有过去，但皇上去谢府那边那么久，从那边过来时就是那种精神恍惚的样子，姬桐只觉得心脏刺痛。
这种疼痛如果能转移，他宁愿替皇上承受。
可是不能！
感情这种东西，除非自己看开，谁也无法取代。
姬桐忽然看向太子，他知道这不是皇上的血脉，可皇上当初为了留住皇后娘娘，硬是将太子殿下留在了陈国。
他吸口气，神色依然恭敬，可那份恭敬透着几分硬邦邦的味道。
“太子殿下将来……也会离开皇上吗？”
阿离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非常干净，干净的好像雨后初晴的天空，不带一丝杂质。
这双眼睛和皇后娘娘的那双眼睛多像啊，当初皇上喜欢上皇后娘娘，甚至违背了本心时，也是因为这样的一双眼睛。
他还记得当时皇上跟他说：“姬桐，我好像走错了。”
他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十多年来，他第一次从沉稳优雅的少年主子口中听到这样困惑的字眼。
“殿下的意思是？”
皇上垂眸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苦涩，有些不安。
“我怕有朝一日阿毓发现我利用了她。”
他快速安抚：“主子没错，主子确实有利用她的心思，可主子从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
皇上没说话，但那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苦涩了。
他看的心疼。
而现在，他依然看的心疼。
比当初还要更疼，没有得到无所谓失去，可当初皇后娘娘确实对皇上真心相付。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分明是两情相悦的两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归根究底，是因为宣元帝强势插足。
若皇上也像宣元帝那样对娘娘心狠一些，是不是现在陪在娘娘身边的人便会是皇上？
而太子殿下会是皇上的血脉？
“姬叔叔，三年前我刚懂事时父皇就告诉过我，我不是他的亲生孩子，我的父亲是大燕宣元帝，我是大燕的太子！”
姬桐抬眼，看向万里晴空。
“小主子说的是！”
阿离拉了拉他衣袖，小大人般地叹口气。
“姬叔叔，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
姬桐忍不住冷笑：“小主子能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的无非是皇上说的那些，皇上为何告诉他真正的身世，是因为皇上怕娘娘再回来时，知道他将阿离据为己有会恨他。
阿离露出一个天真纯澈的笑容，乌黑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神色冷淡的姬桐。
“阿离虽然小，可阿离什么都知道。”
姬桐压根儿不信：“比如？”
阿离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两个父皇都喜欢母后，可母后最终选择了阿离的亲生父亲，所以阿时才会那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