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毓收回看着夜空的眼神,侧头指了指右边。
“含薇,昭阳宫很大,除开各种绿植池水,还有很多空地,就算是池子里,不是还养着锦鲤?”
看着含薇不敢置信的表情,尧毓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别怕别怕,反正陛下又不会到这边来,就算我们将锦鲤什么的吃光了,他也不会知道!”
“河池那边的荷花谢的刚刚好,明天让人下去挖莲藕吃!至于那些空地,收拾收拾,让会种菜的宫人种菜就是!”
“至于大米猪肉之类的,娘娘我有小金库,苏嬷嬷又是宫里老人,肯定能找人买回来!”
……
含薇嘴巴张的几乎能塞下鸡蛋,看着笑容纯澈又灿烂的娘娘巴拉巴拉说着各种自力更生的办法,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娘娘……您这是想把陛下的昭阳宫,变成江南乡下庄子?”
尧毓噎了下,跟着咬了口香喷喷甜腻腻的月饼。
“不不不!含薇,你错了!”
含薇茫然:“奴婢哪里错了?”
尧毓:“江南乡下庄子,可没有昭阳宫大气奢华!”
含薇:“……”
而外面,苏嬷嬷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
就是跟在宣元帝后面的魏顺,听着寝殿内贵妃娘娘主仆两人的对话,心底已经给跪了。
人才啊!
敢在陛下的后宫里种菜挖藕吃锦鲤的,贵妃娘娘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偷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宣元帝,魏顺心底默默为贵妃娘娘抹了把汗。
也不知道……宣元帝今日忽然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宣元帝犀利冰寒的视线落到他身上,魏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或许是跪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里面正在说话的主仆。
“娘娘,奴婢出去看看。”
尧毓压住了含薇的手:“你待着,我去看看!”
含薇拗不过自家娘娘,无奈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就听到自家娘娘不敢置信的声音。
“陛下?”
含薇风一般刮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尧毓拉着一起跪了下来。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金安。”
尧毓的声音,有些发抖。
努力将刚才说的话回想了一遍,有没有说大不敬的话。
除开那句“反正陛下又不会到这边来”,其余都在说如何自力更生,应该……不会惹怒宣元帝吧?
可一想到她大意是把奢华大气的昭阳宫改成乡下农家乐,就有些心虚没底。
宣元帝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小姑娘,危险地眯了眯眼。
“朕为何不会到昭阳宫来?”
尧毓懵:“臣妾……被囚昭阳宫了啊。”
宣元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乌黑的发顶:“是你被囚,不是朕!”
言下之意,他想到昭阳宫就到昭阳宫!
这没毛病!
尧毓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见识过他冰冷无情的样子,宣元帝不说为什么会过来,她根本不敢轻易开口。
小姑娘跪在地上,分明惶恐不安,但努力挺直了背脊,看起来怂萌怂萌的,宣元帝心脏抽疼。
晾了她一个月,她老老实实地在这边待了一个月。
平时脑子灵活,为什么这一个月,就不知道服服软,让魏顺传个话?
是那天晚上,他吓着她了吧!
想着那天晚上他情绪失控,险些连她也伤了的画面,宣元帝闭了闭眼。
他们之间,只要有傅华时的存在,果然……他变得患得患失,哪怕人明明就在他面前,他依然没有安全感。
他知道她没了他,依然能过得很精彩。
而她不知道,这一个月来,他夜不能寐。
如今的她,一定觉得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如履薄冰吧?
他就算解释,她也不会信吧?
既如此,那就……畏惧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