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园偏房中,韩束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缓缓醒来的安云郡主,长舒了口气。
他连忙握住安云郡主的手,声音焦急。
“安云,好些了吗?”
安云郡主想要将手抽回来,韩束看着没怎么用力,但安云郡主一个病人,对方不松手,她自然挣脱不开。
“国公爷,你先松开我。”
韩束依然不放手,他定定地看着安云郡主。
“安云,好些了吗?好些了我们回府。”
安云郡主扯了扯嘴角,苍白如纸的脸上了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今天是老夫人八十大寿,我在老夫人和皇后娘娘面前这般,已经非常失礼,若是连寿宴都不参加,只会更加失礼。”
“永安拿了焦尾琴送给一个青楼女子已经让我们韩国公府沦为了笑话,难道国公爷还想让韩国公府继续沦为明渊城中百姓茶前饭后被说道的对象?”
韩束噎了一下,跟着神色坚定地望着她。
“你身体最重要,便是他们要说道,由着他们说道去吧!”
这话本该是能十二分打动一个病弱的妻子的心的,奈何安云郡主听了,脸上的笑容没变,眼底的神色非常冷淡。
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陌生人,看的韩束心中非常不快。
“安云?”
他拧着眉,沉思了一下才开口:“你是在怪我没保护好你?”
“可是安云,我真的不知道你有喘鸣之症,若是知道我哪里还会让人在你院子里种上紫荆花?”
“我巴不得将那些紫荆花连根拔起,一把火烧了!”
安云郡主歪着头,嘴角的笑容淡了些。
“国公爷烧的时候,记得离我的汀兰水榭远点儿,最好是在下风口,免得风刮过来那些花粉哪里都不去,尽往我的汀兰水榭里跑,若是那样,还不如留着慢慢开着,慢性毒药总是比剧毒瞬间让人死亡要温和很多。”
韩束的眉心突突直跳:“安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怀疑我要杀你吗?”
“你怎么能那么想?”
“我们夫妻多年,你……你竟然这么看我?”
“安云,你太让我失望了!”
韩束一句接一句地质问,好像那个被下毒的人是他一样。
安云郡主瞧着,压低了声音提醒他。
“国公爷小点儿声,这里是长宁侯府偏房,外面候着的虽然是国公爷送给我的大丫环,可也难保不会隔墙有耳,国公爷觉得呢?”
韩束的呼吸一窒,看安云郡主的眼神格外锐利,透着冷光。
“安云,你到底想做什么?”
“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回府说,你偏要在长宁侯老夫人八十大寿的寿宴上闹出来,便是你不顾及旁的,永安你也不顾及了吗?”
安云郡主轻轻笑了笑,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和讽刺。
“永安?”
“我还要顾及他什么?诚如外面说的,他的世子之位是我对国公爷以死相逼得来的,便是那样,也不见他多看重,依然不学无术,这一次更好,连带着将……咳咳咳……将容贵妃娘娘留给我的焦尾琴都能……能拿出去送给一个青楼女支子,这是明显嫌我活的长了,他都要杀母,我还要顾忌他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