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朝后，大臣们出了朝殿都不敢说小话。
一直到出了宫门，大臣们三五人凑在一起，也不急着回府，甚至连马车都不坐了，一边慢悠悠往府邸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话。
“我感觉陛下瞧着心情越来越不好。”
“是啊，看着随时想……”某大臣左右看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旁边大臣瞧着，心有戚戚。
这是事实啊！
可关键是为什么？
难道还是因为姓余的提议选秀给闹的？
有人压低了声音：“听闻皇后娘娘孕吐非常严重。”
“真的？”
“千真万确，不然陛下的脸色为什么一天比一天难看？”
“没听说吗，冯院判都住到含章殿那边去了，随时待命！”
“啊！”
“原来如此！”
“哦哦哦，原来如此！”
“陛下那么宠着皇后娘娘，哪里舍得皇后娘娘那般遭罪，难怪呀难怪！”
“这妇人有孕……”那位大臣本想说“本就如此，偏的皇后娘娘金贵”，可一想到那是皇后娘娘，几乎在瞬间打住了话头。
恰好侍郎云策从旁边经过听到，他笑的非常腼腆，声音也非常柔和好听。
“杭大人刚才说妇人有孕如何？”
杭大人：“……”
莫说是杭大人了，便是旁边的几位大人听着云策的话，后背齐齐一凉。
几乎在瞬间他们都在回想刚才有没有说什么对皇后娘娘不好的言辞，一个字都不行。
还好还好，没有没有。
不过杭大人刚才说“妇人有孕”后面没说了，到底想说什么？
和杭大人关系要好的同僚几乎在瞬间懂了他的意思，还准备伸手拉他一把，让他谨言慎行。
得呢！
这位反应倒是快，马上打住了话题。
可谁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少年侍郎什么时候出现的？
说到少年侍郎云策，满朝文武大臣没有不震惊的。
哪里有弱冠之年的少年侍郎？太年轻了。
即便是关系户，也不可能一下子让陛下直接钦点为刑部侍郎。
偏偏这人还真就是陛下钦点的，有大臣在朝殿上，硬着头皮质疑，陛下直接甩给那位大臣一本奏折。
等那位大臣看完奏折后，额头的冷汗几乎是在给他洗脸。
陛下发了话，让他们都看看。
等他们一个一个传阅下去看完后，齐齐屏息，再无异议。
实在是这位少年侍郎太厉害，居然不声不响地翻出了刑部积压了多年的几个大案，其中最让他们震惊的便是先帝还在位时云州军饷吞没一案，当年先帝一再彻查，最后只将押韵军饷的以海昊苍为首的军饷押运官等上百人下狱，处以极刑，至于军饷去向，何人经手，在哪里失踪甚至都没查出来。
可奏折上却写的清清楚楚，当年那笔押往云州的军饷其实根本没有被吞没，而是到了云州府的守备杨永寿手中。
细查杨永寿更加让他们心惊，那位刚正不阿的云州府守备居然是洪城王的人。
洪城王和永安王三年多前违抗皇命擅自入京，意图谋反阖府上下被株连，杨永寿却得以保全下来。
陛下让他们看奏折的时候，已经被封为云州候的杨永寿正在从云州押往明渊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