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大门砰得一声被打开,两个唯唯诺诺的女官站在门口,显然就是刚才挨了打的。
啪得一声,一件看不清颜色的粗布麻衣被白依依扔到苏绛雪面前。
苏绛雪低头扫过一眼,就听白依依声音尖锐道:“进了慎戒司,就要守这里的规矩,还以为你是端王妃吗?”
端王府内,侍卫栖梧朝白子渊禀告:“九公主去了慎戒司,恐怕要为难王妃。”
白子渊正在气头上:“为难就为难,这不是苏绛雪自找的吗?”
栖梧没说什么,应一声下去了。
白子渊猛地一拳头砸到桌子上,有心去看一看,却又觉得白依依应该做不出什么太过分的事。
“算了,就当是给苏绛雪一个教训,免得她一直这样不服管教。”
慎戒司内,苏绛雪冷声质问:“当众强迫我换衣服,白依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白依依看她一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阴险的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是不是又要威胁我,出去以后要告诉父皇?”
“你全家都死绝了,你以为还有谁会替你做主?要不是顾忌着外面的名声,父皇会让你嫁给我皇兄?”
“你们两个,把她给我按住!”
白依依一声令下,那两个女官立刻进来按着苏绛雪,慎戒司的女官教训多了不听话的犯人,格外有经验,苏绛雪还未来记得挣扎,已经被一左一右钳制住。
苏绛雪眉间闪过一抹冷意,白依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伸手,嘶啦一下,苏绛雪的外衣被扯断了一多半。
慎戒司寒意森森,沁在她露出的半个肩膀中。
“我告诉你,你已经病入膏肓,这世间除了我无人能救,你今日这样对我,早晚会报应到你自己身上!”
白依依大怒:“放肆,你竟敢诅咒本公主!”
她不过是有些头疼而已,她居然说她病入膏肓。
“把她的衣服给我撕了,脸划花!”白依依毫不犹豫道,要不是出门前贵妃说了不能闹出人命,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苏绛雪。
“我看看你们谁敢?”苏绛雪怒喝一声。
两个女官有些犹豫,其中一个劝道:“九公主,她毕竟是端王妃,是你的皇嫂……”
“她也配?你们不动手,我自己来。”白依依从外面墙上取下一个铁签子,就要朝苏绛雪的脸上划过去。
“你在干什么?”一道声音就在这时传了过来。
苏绛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父皇让我来找你,给你诊病,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对端王妃用刑?”白子钊的声音,严厉的朝白依依道。
那两个女官见状,连忙松了手。
苏绛雪立刻将衣服拉上去,遮住肩膀。
是凌王?
那日她在大街上救了凌王,没想到,现在自己到了慎戒司,轮到他来救自己了。
白依依挡住了白子钊的视线,他从白依依手中夺过铁签,无意中看到苏绛雪白皙的肩膀,便连忙非礼勿视的转过头,口中却道:“端王妃怎么会在慎戒司?”
白依依愤怒的盯着苏绛雪,只觉得好事被人打扰,对白子钊也没什么好气。
“这是皇兄的决定,要你多管闲事?”
白子钊虽然也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但因为胸无大志,整日无所事事,不被贵妃喜欢,也跟他们两兄妹走得远了些。
白依依更是看不起他,觉得他不配当自己的皇兄。
白子钊冷声讽刺:“他的决定如何我当然管不着,但你身为公主,来慎戒司对你的皇嫂滥用私刑,我既然看到了,就不会任由你犯下如此大错。”
白依依被他冰冷的目光一瞪,不知为何有些害怕,忍不住后退一步。
回头又看一眼苏绛雪,见她不过是衣衫有些杂乱,其余半点没有受到伤害,更加气愤了。
“我还有事要忙,你快些回宫,神医许淮回来了,让他治治你的头疼。”白子钊不便在都是女子的慎戒司待,扔下这句话,很快扭头离开了。
苏绛雪有心跟他说句谢谢,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白依依回头怒视她:“你给我等着!”
然后不得不离开此处。
门外,白依依生气的追上他:“回宫。”
白子钊头也不回:“你自己回,我又没病,不需要神医给我看。”
他还忙着要找当日救他的女子呢。
这些天他走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医馆,进去就问有没有女大夫或者女学徒,糟了不少非议误会的眼光,到现在也没找到。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家医馆,要不是许淮正好回来,贵妃让他来找白依依,他说不定早就已经找到那天的女子。
白依依走后,两个女官当然也没敢再强迫苏绛雪换衣服,恭敬的道歉离开。
就在苏绛雪以为自己好好吃饭的时候,外面又有声音。
这次,是白子渊来了。
他到最后还是不放心,辗转反侧,误了上早朝的时间,干脆就告了假,还是决定来看一看苏绛雪。
她的衣服好像有些乱,看起来,是发生了什么。
“你可知错了吗?”白子渊走进去,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现在好生跟本王道歉,本王可以放你出去。”
苏绛雪不由好笑:“你知道你的好妹妹过来做了什么?”
白子渊皱眉。
“你应该祈祷我出去以后,不追究你们的过错,而不是让我道歉。”苏绛雪淡淡道。
白子渊深吸一口气:“你看起来毫发无伤,依依还能对你做什么?”
苏绛雪没说话,分明问一问这里的侍从就能知道的事,他非要装眼瞎。
跟这种人无话可说。
白子渊看她这样倔强,不知为何,心中一软。
他冷硬道:“依依还是个孩子,对你做了什么,也并非有意。你回去,好好跟我母妃道个歉,这件事本王替你扛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烦躁到连早朝都能误,或许是真的担心端王府的名声。
思来想去,教训已经个给过了,只要苏绛雪认错,他可以将苏绛雪放出来。
苏绛雪笑了起来:“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你少在这PUA我。”
“皮什么?”白子渊没懂。
苏绛雪也不解释,反问我:“你是不是认定刘妈妈是我的杀的?我告诉你,不是我,你该回去查查楚舞儿,说不定会有新收获。”
白子渊眼中的寒色加深:“你又要污蔑舞儿,本王与她自幼相识,她是什么样的人,本王会不知道吗?”
苏绛雪唇角勾起:“自幼相识?你说的是十二年前上元节么?就算你认定那时的人就是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知道人心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