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不是龙尧黎?”见他没正面回答,我又再次问道。
说话的时候,我极力地想要看清整个房间的情况,登时整个屋子亮了起来,原来是被点上了烛火。
有了光亮我才看清屋里的样貌,还有那倚在窗边双手环胸的男人。
他身穿一袭溅了血迹的白衣,墨发披肩,面容如雕琢的白玉,五官精致硬朗,剑眉入鬓,双眸中尽是冷漠。
他虽玩世不恭地勾着嘴角,却浑身散发着戾气,仿佛只为杀戮而存在。
简直就是个玉面修罗,我看着他只觉得脖子一凉,禁不住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是我。”他淡漠地吐出两个字,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是他就行,把木梳还给他,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见我掏出木梳一把扔在了不远处的桌上,连一步都不曾往前,他微微挑了挑眉头,然后平静地看着我“你以为把梳子送来,你就能走?”
我点了点头,曼姐是这么说的“曼姐让我来的,她说把梳子交给你就行。”
“哦,看来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一挥手,木梳就陡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低头把玩着木梳,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说的曼姐是谁,我不知道,但这梳子是我下的聘礼,如今落到你的手上,又沾了你的血,你想扔下木梳一走了之,那是不可能的。”
他什么意思,难不成本来接这聘礼的应该是曼姐,我这是做了曼姐的替身?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聘礼又是几个意思,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他轻笑“我当然不是什么人,我是鬼啊,这聘礼自然是冥婚的聘礼,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今后都是我的女人了,不过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留着你有比暖床更大的用处,所以你无须白费心机,没有我的允许,你走不出这府邸。”
竟然是冥婚,龙尧黎还是只鬼!我才分了手,上天就跟我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曼姐当真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她逼我来着这,让我跟鬼结冥婚比杀了我还过分,我竟然还傻到送梳子来赌一条生路。
好在他不会对我做什么逾越的事,这倒是让我有些欣慰,而且腿长在我身上,一次走不出去,就走第二次,我就不信他能真的困住我。
“你到底想做什么,做了鬼却不去投胎,偏要来祸害人你才高兴?”我说得十分硬气,最看不过死了的人还要来祸害活着的人,就跟曼姐一样,眼下对曼姐的的愤怒全都转嫁到了他的身上。
“你看不惯我,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他走了过来,生生停在了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影挡在我的面前,给我一股浓浓的压迫感,最让我惊讶的是,烛火摇曳之下,我看到了他的影子。
鬼怎么会有影子?
“你想怎样?”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他。
“我知道你不甘,不过我会让你彻底死心,给你三次机会,你用你尽可能想到的方法逃跑,我不抓你,你要能走出这府邸,我放你离开,婚事作罢,如何?”他勾着嘴角,玩味地眸子锁着我的身影,似乎在期待一场好戏。
“好,如果我走不出去,我就认了。”我向来干脆,只是要是被这鬼囚禁一辈子,可怜的却是我的父母,连女儿被鬼抓去了也不知道,从此没了我的下落。
想到我的父母我再次开了口“不过我有个请求。”
他心情似乎不错,没有一口回绝我“你说。”
“如果我走不出去,希望你能替我给我的父母报个平安,让他们安心。”我看着他,总觉得他不会为难我。
他点了点头“没问题,不过……”他话锋一转又说道“逃跑需谨慎,生死不负,你是聪明人,最好有点心理准备,你走吧。”
说完他一挥手门就开了,他的话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话说回来,他一定是笃定我走不出去,才把话说得这么绝,目的就是要我心服口服,不过既然给了我机会,我又何必白白浪费。
出了房间,看着长长的走廊,我突然有一种没有尽头的错觉。
没有人为我引路,我最多只能凭着记忆原路返回。
龙尧黎说过逃跑需谨慎,生死不负,大概这府里有什么机关吧。
所以我也不敢真的就自己随便走动,于是便留在他的房间外,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下人过来伺候他,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然而我等了一天半个影子都没见着,眼看天就要黑了,我总不能还在走廊上待着,索性在这十八间房中随便找一间休息一晚再说。
因为我记得先前领我进府的女人说过,这晚上府里的路不好走,还会有不安生的东西,这本来就是鬼的宅子,说不定还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我没有走远,走到龙尧黎隔壁的房间,就要推开房门,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直苍白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夫人,当心。”
我看向手的主人,是个白面小生,穿着灰色长衫,俊俏得很,只是面色苍白,看起来毫无生气。
“你是?”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人”,不会也是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