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好好工作，突然跑回来。”说出来的话一个字赶一个字，江赫也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慌乱？
他冷笑，拉住温芃不知道该放哪儿的手，把试图后退逃跑的她抓回来。
猛地被人一拉，温芃不仅没离江赫也远些，反而往前倾，靠得更近了。
下意识用手撑住桌面站稳，惊慌失措抬头，她的鼻尖擦过江赫也的下巴，和他视线相对。
“你知道，”江赫也没给她蒙混过关的机会，幽深的眼眸锁定她，叫温芃连目光都不敢闪躲，“你知道我生气，因为你不信任我。”
“你也知道，只要你哄哄我，我就不会生气，但你没有，甚至连我的消息都不回。”
“你还知道，我不喜欢谢珊珊，尤其讨厌你误会我喜欢谢珊珊，却偏要用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来刺我，让我生气。”
他的鼻息一下轻一下重落在她脸上，温芃满脑子像装了浆糊，完全没办法保持冷静。
听他提起喜不喜欢谢珊珊的问题，她想也没想大声反驳：“我不知道！”
突然的反驳，让江赫也愣了一下，他的理智回拢，不着痕迹放松了紧握温芃手腕的手。
温芃却没空去看自己的手腕，抬头怒视江赫也。
书里写了你喜欢，喜欢得卑微到尘埃里，我怎么知道你真的不喜欢！
你是说过，但是万一你是骗我的呢？
只有当你喜欢谢珊珊，我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对你有别的想法，只是把你当做一个筹码，尽心尽力笼络到我的阵营里来。
要是我动摇了，你又辜负了我的信任，我要怎么办？像原主那样，憋屈的死去吗？
我不要死，更不要输，你凭什么打乱我的计划！
越想越委屈，温芃眼眶蒙上水雾，轻咬下唇，泪珠一粒一粒掉下来，楚楚可怜到让人心肝儿发颤。
这次轮到江赫也手足无措了。
他彻底放过了温芃的手腕，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柔声哄她：“不哭了，是我不好，不该凶你。”
无情拍开江赫也的手，温芃恼怒道：“别碰我！手那么凉。”
江赫也知道自己不该笑，但他就是忍不住。
温芃气惨了，不止气江赫也，还气自己是个哭包。
是个哭包也就算了，连哭的时候都不忘表演老师教的，泪珠该怎么掉才好看。
怕不是演戏演出职业病了。
“江赫也，你就是喜欢谢珊珊，休想骗我！”揪着肩上滑落大半的毛毯一角把眼泪擦干，温芃嘴硬。
她怕如果信了这狗男人的鬼话，之前的梦就是下场。
想起梦里江赫也对自己无情无义，对谢珊珊关怀备至，被甩还要当情圣的样子，温芃一口气堵在胸口，越发看江赫也不顺眼了。
“我说了不喜欢。”
“你说了不算。”
给江赫也气笑了，他自己喜欢谁，他自己说了不算？
“温芃，我最后和你说一遍我不喜欢她，你再无理取闹试试？”好好讲不听，江赫也气得上头，没忍住威胁她。
“你喜欢她是命中注……唔！”
“注定”两个字没说完，就被江赫也堵了回去，用他干燥但温暖的唇。
眼睛里倒映不完全江赫也因为贴得极近而被放大的脸，温芃屏住呼吸。
被她嫌弃太冰凉的手，一只悄无声息揽住她纤细的腰，一只得寸进尺扣住了她的下巴，让她躲不掉他的进攻。
撑在吧台桌面的手指屈起、紧绷，以及屏息太久而涨得通红的脸蛋儿，暴露了温芃紧张的情绪。
撬不开她的唇齿，江赫也却不舍得放弃攻掠，双唇黏在她湿润柔软的唇上开合，“呼吸。”
温芃下意识照做，江赫也又说：“闭上眼睛。”温芃眨巴两下，瞪得老大。
若有似无的轻笑声钻进耳朵之后，温芃听见他说：“乖，闭上眼睛。”
她闭上眼睛，睫毛还在轻颤，因为一瞬间放松，牙关失守，轻易让江赫也突围进去。
温芃拍过好多次吻戏，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纠缠的唇瓣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空气变得燥热又甜腻。
她踮起的脚尖在发颤，却一直撑着，大概是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
江赫也的呼吸渐重，在她耳边清晰可闻。
她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但心跳快了，体温也升高了，脸红了，耳朵红了，唇瓣也红了。
她想靠江赫也更近一点。
“芃芃，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他湿润的唇轻擦她的耳垂，耳垂发痒的同时，却让她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凉水，火热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猛地推开江赫也，喘着粗气大声吼他：“滚出去！”
气氛刚刚还正好，江赫也以为她也会心动，但这一瞬间，所有暧昧旖旎都被打破。
就好像刚刚的感觉都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江赫也脸色冷了下来，盯着她半晌才问她：“温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不是石头做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他心上扎刀子，他也会痛。
“出去。”收拢毛毯，温芃的声音低哑，但足够江赫也听清。
她背对江赫也，靠在吧台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行，算你狠。
江赫也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抿唇往玄关走去。
鞋子都没穿好，他人已经到了门外。
本想摔门而去，让她知道他也是有脾气的，只是想到她哭的样子，他没忍心再吓唬她。
一声不吭穿好鞋子，江赫也轻带上门。
就在门要合上的瞬间，他突然开口：“茶几上是我给你带的感冒药，不舒服就记得吃，体温也记得多测几次，别浪费了。”
停留几秒没走，但没人回应他。
门“咔哒”一声关上，屋子里静得只听得见各种电器运行的声音。
烧的水凉了，又烧开，发出“滴”的提示音，把温芃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温芃软软滑到吧台下，藏进角落里抱膝坐下，她把脸埋进两膝间，指尖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