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让你休息，你就别推辞了，多陪陪你妹妹，即便是多打会儿视频电话也好。”温芃自觉找到一个好的借口让苏灏没法儿拒绝，笑得很开心。
这还真没法儿拒绝。
苏灏先是一愣，接着摇头笑起来。
能遇见温芃这样的老板，真的是他的幸运，虽然相遇的起因并不美好。
“好，谢谢您。”苏灏垂眸，没让温芃发现他眼圈有些泛红。
电梯缓慢下行，门一打开，温芃侧身让里面的人出来。
没想到就一个人摇摇晃晃从里面扑出来，走到苏灏跟前，他还差点一头栽地上去了。
等苏灏双臂架稳那人，温芃才发现这不是章亭曦吗？
“阿～嚏！阿嚏！阿嚏……”连打好几个喷嚏，章亭曦从手里即将见底的纸巾包里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又干又痒又疼的鼻子，才对苏灏说，“灏哥？”
“你这是感冒了？”温芃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热得她直皱眉。
果然是发烧了。
看他迷糊的样子，温芃当机立断，“送他去医院吧。”
苏灏点点头，谁知章亭曦却不配合。
“我不去！”他坚决表态，硬撑着站稳了，“去医院要打针，我不去。”
看他红着脸摇头，像个大红拨浪鼓，温芃又气又想笑，这么大人还怕打针。
“那你要怎么办？就这么病着？”温芃板着脸跟他说。
打心眼里，章亭曦还是挺怕温芃的，他抿抿唇不说话。
苏灏见两人僵持，开口说：“小姐，要不您看着他，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温度计，给他测一下体温，要是不是特别高，不一定要去医院。”
听他说不用去医院，章亭曦眼睛一亮，碍于温芃的冷脸，什么也没说。
“行。”
拉着章亭曦到大厅一个角落里坐下，温芃耐心问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不敢和温芃对着干，只好瓮声瓮气地老实交代了。
“觉得冷，鼻子堵，嗓子又干又疼，还觉得头重脚轻。”
温芃要看他的扁桃体，他就乖巧张嘴给看了。
确认扁桃体又红又肿，温芃又摸了他的额头试温度。
温芃也不知道他的体温有多高，只是觉得没上次江赫也发烧那么烫，她心里松了半口气。
看来他不是特别严重，不至于像江赫也那样直接晕过去。
知道他是因为没休息好，又穿着单薄在演员公会门口吹了一天冷风，才这样的，温芃没忍住训他一顿。
章亭曦垂着脑袋老实听训，不敢造次。
很快，苏灏就借来了温度计。
一测，苏灏体温三十八度五，没到要去医院的程度，苏灏转身去外面药店给他买退烧药。
回到房间后，被温芃盯着灌了两大杯温盐水之后，章亭曦渐渐有点坐不住。
听到苏灏按响门铃，他面色一喜。
清楚看到他的表情变化，温芃不由陷入沉思，她是不是太凶了，看看把人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小跑着去给苏灏开了门，章亭曦快步回来坐下。
看温芃又给他倒了一杯水，章亭曦面色发苦，英勇就义一般仰头就着水服药。
好巧不巧卡住了，不得不多喝了两口水下去。
这下他更坐不住了。
苏灏微微一愣，而后没忍住笑了，很快收敛住笑意，他告诉温芃：“小姐，您先上去吧，我在这里陪他一会儿。”
迟疑地打量章亭曦，却见章亭曦疯狂摇头，温芃心里冷笑：破孩子，好心关心你，你却搞得像我要迫害你一样。
轻“哼”了一声，温芃走出去，她身后的章亭曦松了一大口气。
确认苏灏把门关上的瞬间，他“蹭”地站起来，往厕所跑。
“砰”的关门声响起，苏灏也笑出了声。
***
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等待造型师帮他卸假发，江赫也盯着温芃发来的那句“嗯，知道了”皱眉。
他不喜欢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他想要温芃坚定地告诉他，她信。
但温芃不是他的员工，他不能用对待工作的态度，来和她相处，要求他们之间的每次对话，都像交接工作那样清晰明了。
而且，他不敢赌温芃给的明确答案，就一定是他想要的。
抿着唇，他的呼吸忽然变重。
算了吧，慢慢来。
看到温芃隔了好久发来的第二条消息，江赫也的嘴角才有了上翘的弧度。
“安全到达就好。”
“路上冷吗？”
才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温芃就收到了江赫也的回信。
站在门边，温芃点开他发来的消息，羽绒服面料摩擦出“沙沙”的声音，她觉得空气有点热。
“不冷，羽绒服很暖，师傅开了空调，人还热情得差点没把我点着。”
她夸张的语气，让江赫也止不住笑。
“贺江老师今天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拍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整理服装的助理小声和同伴搭话。
悄咪咪瞥了江赫也一眼，同伴凑到她耳边说：“不知道啊，有趣的事儿没听说，倒是听说女配又被骂哭了，哭了还要继续演，我跟你说，老惨了。”
助理：……神经病啊，谁问你女配了？
“那你为什么不吃他的安利，粉我不值吗？”玩笑话手一滑就发出去了。
犹豫了几秒，江赫也没把它撤回，静静等温芃的回复。
“粉你，我们的友情就变质了，这可不行哈哈哈。”
温芃咬着下唇想了一两分钟，才把编辑好的消息发过去。
背靠着门，温芃有些出神。
她才不要粉江赫也，偶像一旦变得触手可及了，就会让人盲目，生出妄想。
友情它不香吗？
江赫也嘴角还有浅浅的弧度，眼睛里却没了笑意。
变质又有什么不好呢？
他最终还是没把心里话说出口，故作平静回了温芃：“那我粉你不是太亏了一点，我现在就去取关。”
很久没看微博，温芃倒是不知道有没有特别的人关注自己，一听江赫也要取关自己，她心里一惊。
江赫也要是用工作号关注了她，这事儿还就不好办了。
不过，应该是没有吧？不然何丽莎那边也不能这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