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耸耸肩：“他在国内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上次回国本来想问问我妈，但是结果你也知道了。”
明月一回美国就被她妈催婚，确实没有机会了解到上官衍的事情，看来明月这边是找不到更有效的信息了。
祁灵若有所思。
见她这副模样，明月饶有兴致地问：“怎么了？都结婚了，这些事情不能直接问上官衍吗？你问，他还能不告诉你？”
祁灵摇摇头：“你不知道……”
上官衍和祁氏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恐怕真的问，上官衍也不会回答。
既然从明月这里已经得不到答案了，祁灵自然要想其他办法。
咖啡喝完，祁灵已经决定去找能给她答案的人，马不停蹄和明月告别：“好了，耽误你逛街，我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了，改天再约。”
和明月分开之后，祁灵开车正往下一个地方去，上官衍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这会儿看到上官衍的来电祁灵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本来想等电话自然挂掉，可是上官衍非常有毅力，第一通打过来没人接，两秒后就又响了起来，誓要让人接起来。
无奈，祁灵只好接起电话，尽量用和平常无异的声音说：“刚才在开车没接到电话，怎么啦？”
上官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你去哪里了？我刚才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打不通。”
刚才和明月在一起没看手机，听上官衍说起祁灵才看了一眼，确实有几个来电。
祁灵说：“没事，刚才和明月在一起没看手机，不用担心。”
“明月？”上官衍说：“怎么突然和明月出去了？”
祁灵道：“她在逛街，一个人挺无聊的，就让我出来陪陪她。刚才你不是在接电话吗，我就没打扰你，先出来了，和明月聊了几句就忘记给你打电话说一声。”
对于这番说辞，上官衍还是没全信：“真的？”
“嗯哼。”祁灵故意用调皮的语调说：“上官先生不相信我啊？那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明月，查查岗。”
上官衍笑了一下：“我当然相信你，既然跟明月在一起，你们好好玩，放松一下。”
祁灵也笑着说：“好的，那我回去的时候再给你说。”
挂了电话祁灵脸上微笑的弧度就弱了，立刻给明月发了消息：上官衍如果问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告诉他，我一直跟你在一起。还有，不要把我问你的事情告诉他。
过了两分钟明月才回了一条消息：上官衍还真打电话给我了。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祁灵只回了两个字：谢了。
然后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开去。
佣人把祁灵带进来的时候祁啸正在吃药，看到面无表情站在面前的大女儿，祁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下一瞬他就放下水杯怒骂：“你个逆子还回来干什么？看看有没有把你亲爹气死吗？”
祁灵没理会他的怒骂，走到跟前单刀直入：“我有事情问你，上官衍和你只见到底有什么恩怨？”
“上官……”祁啸一顿，没出口的骂声就这么梗在喉咙里，眼神都弱了两分：“你突然问他干什么？能有什么恩怨？不就是他设计让祁氏变成如今的模样的吗？”
见祁啸顾左右而言其他，祁灵皱了眉，声音抬高了些：“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当年上官衍的父母双双身故，他辗转到国外被收养。”祁灵问：“他爸妈是怎么身故的？他去国外之前又发生了什么？这些你必须一五一十告诉我！”
祁灵今天突然跑过来，开口就是上官家那一家人的事情。
本来祁啸还有些心虚，但是现在她如此咄咄逼人，祁啸反而怒上心头：“上官家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倒是你，手上掌控着遗产却不拿出来救自己家的公司，天天操心别人的事情！”
说到这个祁啸就来精神了：“正好，你今天自己过来了，赶快把遗产交出来。”
祁灵哪里有心情跟他扯什么遗产的事情，耐心在慢慢流逝，说话节奏越来越快：“上官衍爸妈的死跟你有关对不对？他设计让祁氏破产也是因为报复，根本不是因为我。”
祁灵这话不知道戳中了祁啸心里的哪根弦，他的瞳孔在两秒之间瞬间扩大然后收缩，目光都不敢和祁灵直视了。
两秒钟后，祁啸的视线看向别处，中气不足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姓上官的。”
“撒谎！”祁灵拆穿他：“祁氏早年发迹，你的合伙人里面就有一个姓上官的。还有，小时候你经常带我去一个姓上官的叔叔家里玩。这个上官叔叔，是不是就是上官衍的爸爸？”
祁啸被祁灵的一连串追问逼得节节败退，传销弧度越来越大，等祁灵还要继续逼问的时候，他的气息已经跟不上，抬手要让佣人送药过来了。
佣人眼疾手快拿出药给祁啸吃了，花了好一会儿才平息过来。
见状，祁灵也不敢再过分逼迫，只等祁啸平静后主动开口。
“你……”祁啸一边喘气一边指着祁灵道：“你是想逼死我……”
都这样了，祁啸还是不肯透露当年的事情。
祁灵意识到不能再这样强行逼迫，她必须让祁啸心甘情愿说出来。
于是她换了个法子，再开口时有了些循循善诱的意味：“你不是想让我拿出遗产救祁氏吗？这样，如果你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我就拿一部分遗产出来，救祁氏于水火。”
祁啸大口大口喘着气，本来是打算不管祁灵说什么都不再开口了，可是这一局还是让他在心里快速分析了一番利弊。
“当真？”祁啸目光如炬看向祁灵。
祁灵道：“当然。”
祁啸沉默了片刻，说：“没错，当年和我一起创业的那个姓上官的，的确是上官衍的父亲。”
祁灵追问：“然后？”
祁啸看了她一眼，斟酌了一下，继续说：“上官臻是因为项目的事情跳楼自杀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就自己想办法查吧。”
这一句之后不管祁灵再怎么问，祁啸都不再透露任何，只在最后警告祁灵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和姓上官那小子在一起，否则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既然问不出其他内容了，祁灵当然不会在祁家多待。
祁啸最后这句警告，也被祁灵划为这个不待见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诅咒，听过就过了。
祁灵转身要走，祁啸急忙在她身后跟了一句：“记得你答应我的！拿出遗产救祁氏！”
祁灵脚步都没顿一下，直接离开了祁氏。
开车回家，路上祁啸的话一直在祁灵的脑袋里来回播放。
上官臻，上官叔叔，上官衍的爸爸……
眼前仿佛出现了小时候祁啸带她去上官家做客的画面，那个小男孩总是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玩，她走得慢了他也不会烦，很耐心地等她陪她……
还有什么，在从大脑的深处往外冒，祁灵觉得脑袋里有根神经很痛，一直痛到太阳穴突突地往外跳。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祁灵脑袋痛得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不敢继续开车，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趁头疼还勉强能忍，自己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之后意识就被疼痛占据，不知道救护车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医院，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漂浮在身体上方，模模糊糊什么都不甚清晰。
“灵灵。”
耳边有声音在召唤。
“灵灵，快醒醒。”
是道男声，很熟悉……
祁灵觉得这个声线和记忆里某个人的声线很像，那个人以前也是这样叫她——“灵灵，灵灵。”
那个人也曾经很焦急地喊她：“灵灵不要睡，快醒醒，我现在就背你出去，我们不会有事的！”
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祁灵在模糊的意识中皱起了眉头，很努力地想要想起来，记忆里时不时出现的那个少年，那道声音，到底是谁……
病床旁边的上官衍见祁灵昏迷中都皱着眉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担心地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她没有受伤吗？”
医生再检查了一番，对上官衍说：“上官太太现在的情况应该是颅内的淤血有消散的迹象，自然而然会对神经产生一定影响。至于具体影响是什么，还要等上官太太醒过来之后，我们再做全面的检查。”
既然医生都这样说了，上官衍再担心也只能耐心等祁灵的醒来。
他坐到病床床沿上，右手食指轻点在祁灵的眉心：“梦到什么了？这么纠结吗？快点醒过来吧，不管什么，都有我陪着你。”
上官衍的声音持续不断地传进祁灵的耳膜里，她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双唇开合，低喃着他的名字，“上官衍……”
“我在。”
像是听到了他的回应，祁灵喃喃起来，“对不起。”
眼角的泪水就这样顺着留了下来。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是我对不起你。”